时雨忍着自己的伤,将戚映竹抱了起来。

    他抱着她一路往她的闺房中走,怀里的少女轻飘飘的,虚弱万分。他顾不上观察更多,将她放在床上后,返身在她的里舍一阵乱翻。他翻出一点止痛的药,也不如何看,就一股脑吞下去。

    时雨趴在床板边沿,额上冷汗岑岑,他黑眸闪烁,眼睁睁地看着只是片刻时间,这个女郎的脸似乎更白了。她的气息更加乱,面颊上的凉汗擦也擦不尽。

    时雨将脸凑到她心口,听到她急促至极的心跳声。

    他很无措。

    时雨意识到她大约生了重病。他不知道她什么病,自然也没法给她吃药。时雨想了想,听着外头老妪沉重的呼噜声,他一边坐在地上看戚映竹雪白的脸,一边扬手,将床板外的几案推翻。

    几案在黑夜中被推倒,发出粗闷声,惊醒外头的姆妈。时雨坐在地上,听到外间姆妈糊涂地扬高声音:“女郎?”

    戚映竹自然不会应。

    成姆妈一边穿衣一边往里间走,在那肥胖老妇的身形在门口晃的时候,时雨轻轻地向上一跃。成姆妈立在门口,看到绛红床帐飞扬,女郎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气息微弱。

    成姆妈:“女郎!”

    她急忙忙冲向床畔,自然注意不到蹲在房梁上的黑衣少年。时雨撑了半天,见成姆妈去抱戚映竹、又慌张地找药。时雨松口气,知道那位女郎得救后,趁着姆妈忙乱的时候,他从屋中溜了出去。

    内伤让他在这短短时间内,冷汗更多了许多。

    时雨在寝舍门口将伞捡起来,他回头看一眼灯火亮起的寝舍,他吐掉胸口浊气,这才下山去找医馆治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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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映竹醒来,被成姆妈唠叨着昨夜她心跳紊乱、晕过去的事。成姆妈扶着她在床上坐好,见女郎喝了一碗药粥,才有了些气色。

    戚映竹靠着彩色古锦的引枕,听成姆妈说许久,她恍恍惚惚的,才有了些记忆。但是她记得,自己晕过去前,分明是开门出去,那个……那个黑衣少年,立在自己面前,惊愕万分地与她四目相对。

    戚映竹手指轻轻抠着锦衾背面上的卷草纹,轻声问:“姆妈,你没有见到别人么……”

    成姆妈背对着她,正在摆弄果盘:“什么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