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婆这行当也分三六九等,在常出入贵人府邸的牙婆手里,多的是训练有素吃穿讲究的丫头,随便拉一个出来,可能都比她俩眼前这个体面。
英子和细丫不约而同地想,这女子到底是怎么被殿下看中的啊???真是好奇死个人啦!
唉,还是别想那么多了。她俩因为生得粗笨,在被买入王府之前,在牙婆那儿蹉跎了好几个月,听了许许多多的腌臜事。听说这种出身底层一路爬上去的女人,最是难伺候!她俩除了灶上的活计又啥都不会,这回算是吧叽掉火坑里了,怕不是要被磋磨死吧。
心里乱七八糟想着,又好奇又惶恐,俩人反应却都不慢,膝盖一弯熟练地往下一跪,结结实实磕了个响头:“英子/细丫见过姑娘。”
自来到这大周朝,晏晴是头一次被人跪,心里极不自在,不动声色地往旁边一挪:“你们俩快起来。”
这俩小姑娘看着也就是初中升高中的年纪,俱都一脸憨厚,这一下磕得可真实诚,隔着厚厚的羊毛地毯都磕出咚咚的两声闷响,晏晴听着都替她们疼。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林笙在一旁尴尬地站了会就告退了,并且逃也似的走得飞快,为这一对拿不出手的丫头深感没脸。唉,这样的丫头贴身伺候,真是给谁看了都要笑掉大牙,幸亏没多久就要换人,往后不至于一直丢翼王府的脸面,盼就盼晏姑娘别太嫌弃吧。
晏姑娘还真不嫌弃,她对自己的定位也不高——原先她还想去跟她们混个大通铺呢。只是她一心想跑路,却被迫跟这两个不知道该做点啥的小丫头大眼瞪小眼,别提多如坐针毡了。
“姑娘,要不俺们先伺候您换身衣裳?”英子比细丫大一岁,稍微机灵点儿,直不愣登地看了晏晴半晌,总算想起来林统领的吩咐。细丫一听对啊,立刻就激动了,肯定是换上那种看起来亮闪闪摸起来顺滑得像水一样的华贵衣裳吧!到府里这么久,见到的不是婆子就是爷们儿,还没见过锦衣华服的年轻姑娘呢,这也太让人兴奋了!
两个人巴巴地看着晏晴,见她眉毛都没动一下,二话不说就又一起跪下磕头。她们拿磕头不当回事,可晏晴最受不了这个,她俩磕到第二个便举手投降,赶紧把她们拉起来,俩人便趁势一左一右连拉带推,把她推进了最里间的卧房。
那卧房一水儿簇新的红心核桃木家什,悬着茜色绣花卉虫草锦帐的拔步床、嵌螺钿金丝梳妆台,雕花木窗下还有一张一米宽的小塌,塌上有精致小几,上面放着一只闪亮的紫铜掐银丝嵌玛瑙花瓶,一看就是刚从库房拿出来摆上的。
地上铺着暗红色织锦地衣,上面放着两只显眼的大箱子,林笙先前嘱咐过章丑和侍卫们不要乱动,又告诉两个丫头这些是衣物和首饰。英子和细丫摩拳擦掌,待上前打开,都忍不住“哇”地惊叫起来。
一大箱子各色绫罗绸缎的华服,一大箱子光华璀璨的头面,就那么随意堆放着,两个丫头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首饰和衣服,觉着眼睛都快闪瞎了,又克制不住去看。
她俩激动万分,却战战兢兢地不敢伸手去取,只因平日做的都是粗活,手上满是倒刺和伤口,万一把那些丝呀绸的钩花了怎么办?卖了她们都不够赔的。俩人又一齐可怜巴巴地望着晏晴:“姑娘,您自己挑成吗?我们俩手粗,不敢碰啊!”
晏晴无奈地说:“英子、细丫,我真不换衣裳,也不戴什么首饰。回头等你们殿下来了,我自会跟他说明,然后我便要走了。”
走?英子和细丫听得迷糊,进了侧院那就是殿下的女人,走到哪里去?晏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再说了,林统领说了,要好生伺候姑娘更衣打扮的,林统领的可是佩剑的人,是她们在府里见过的最威风的官儿了,她们当然听林统领的!
见晏晴不配合,她俩便又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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