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弈默不作声。
燕妫:“要不,还是把落鸢调回御前来吧。”
“孤有宋义足矣。”
“也是。”她摩挲着茶托上的雕花,说起别的,“对了,今日午后沈大人来报了两桩喜事,臣妾磨磨蹭蹭都来有一会儿了竟忘了说。”
闻人弈侧脸不看她,仍摆着一副不自在,伴有一丝丢过脸的焦愁:“嗯,讲来听听?”
燕妫便将机杼改良的结果,与发现南洋青叶苎麻的消息细细说与他听。歧王听得这些话,顿抛开杂念专注在此,越听越展颜勾唇,忍不住大赞一句:“天助我歧国!”
当即决定择日办晚宴一场,请朱沈两家列席,恩尚荣光,也借此机会让诸多新任官员聚会一场。
至于青叶苎麻,必得要去采集带回的。两人心照不宣,再不提前头险些争吵起来的话茬,仿佛从未有过红脸,转谈起近些日推行的新政与岁贡筹备进程。
这些时日一切还算顺利中,最令人头痛的不是别的,依然是褚中天。他任人唯亲,急着与晏海争权夺势,明目张胆毫不避讳。
此次褚中天任命的督察官无一不是他的拥趸,在采集南珠一项上更将自己的长子放上督察位置。世人都知西珠不如东珠,东珠不如南珠,一颗南珠抵百金,一旦监守自盗很快便可堆金积玉。
褚中天把这块肥缺给了自家人,其急需钱财笼络爪牙之心,可见一斑。眼下大把朝官新任,拉拢哪个不得打点银钱,为了应付这笔庞大的支出,褚中天只能死咬着南珠不松口。然歧王要安抚褚家,督察这块肥肉就必得丢出去,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王上就由得他这么以权谋私?”
歧王把手一摊,无可奈何:“狗急了要跳墙,孤还能拦着不成。”就由他跳,总有跳进泥坑里出不来的时候。
褚中天狗急跳墙做出来的事不止这一件,同理还有褚鹰儿的入宫。
这月十五,褚美人奉旨入宫,上特准其车驾自正宫门入。是日望月宫热热闹闹迎新人,喜庆一片,可直到傍晚时分歧王还在瑰燕宫磨蹭。
燕妫坐在窗下吹着风看着书,今日天气凉爽,夕阳美丽,她长长睫毛上映照着霞光,眨眨眼,像扇动着翅膀的金色蝴蝶。她看累了抬起头,发觉歧王还滞留在她这里不走,把书合上:“王上有空在这里发呆,没空去看看新人?”
闻人弈慵懒地把玩着他的揉手核桃:“孤在思考一个问题。”
燕妫:“臣妾可否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