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艺。”邬楠早就收回了手,此时抱臂站在一边。
他最近正值叛逆期,染了个红毛,看上去活脱脱一个洗剪吹杀马特。偏偏本人的脸还没有完全长开,故作成熟之下仿佛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邬盼南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平静道:“我年后就要回平川打工,和那边的工友约好了的。”
家里本来让她初中读完就辍学,她坚持要读高中。她高中毕业以后为了脱离家里的掌控,一直谎称自己在平川市某印刷厂当女工。
向梅一听就翻脸了:“打工打工,还打什么工?这个综艺可比你那什么印刷厂子强。我都懒得说,你打工一个月才往家里寄几千块钱?都不够你爸搓两盘麻将的。这综艺出手就是五十万。”
邬盼南挑了挑眉,这和她的梦有所出入。梦里给她接综艺的人是邬楠,向梅死活不同意,她只想赶紧把她“卖”个好价钱。
“所以您就为了五十万,根本不尊重我的意愿?”邬盼南渴得厉害,嘴唇都发白起皮了。
向梅破口大骂:“你别以为自己去了大城市翅膀就硬了,故意讲点文绉绉的话恶心我!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还能害你不成?我告诉你,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找一个好老公。你翻年都二十六了,成天在那个印刷厂子里泡着,指望哪家好男人会稀罕你?听妈的话,那个赵公子就很不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向梅和她面对面说了那么久的话,居然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她心里一阵发苦。
向梅对她的厌恶表现得那么明显,她却还总是对向梅转性抱有期待。这次也是这样,她在外地带队攻克项目,听到母亲生病,还是赶了最快的飞机回家来。
回来时就听见父母语调轻快地商量着要给她相亲,向梅中气十足的大嗓门讨价还价嚷嚷着“三十万彩礼”,大老远巷口就能听见。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出了她家门口,随后一个看上去快和邬汉生差不多大的男人歪斜着脑袋走了出来,嘴角挂着淫邪的笑容。
这人她知道,邬汉生一个远房亲戚,不是什么好鸟。
但很显然,他就是邬家父母给她找的“如意郎君”——赵公子。
根本不需要过问她的意见,叫她回来只是走个过场,真正重要的大概是那“三十万彩礼钱”。
她没忍住和父母吵了起来。
这么多年来,就算是初中被家里要求辍学、向梅因为弟弟责骂她,她也从来没顶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