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午后已经隐隐有闷热之意。因盛郦向来怕暑热,春深苑中早已放了冰盆,两个小侍女执扇默默扇风,除了蝉鸣阵阵和清风拍打竹帘的声音,再无旁的响动。
端午即将到来,太后将在城外别宫中举办端阳宴,拜神祭祀,驱邪祈福,以求国家昌盛兴隆。
春深苑自然也收到了宫中送来的请帖。
书言拿着请帖快步进来,笑道:“姑娘,宫里给您送来了端阳宴的请帖,您快瞧瞧吧!”
自从大房出了那桩事后,姑娘差点被人欺辱了去,姑娘就已经近一月功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见她日日只闷在房中,不时长吁短叹,她们这些做下人的瞧见也是担忧,只希望这次的端阳宴能让主子心情好些。
盛郦正侧躺在美人榻上,手中拿着上次从陆临江处借来的闲书,她眉宇间淡淡含了丝忧愁,慢慢看完手上一页书,这才道:“拿来吧。”
书言喜滋滋地递了过去,“是太后亲自着宫中嬷嬷送过来的呢,姑娘去别宫游玩一番吧,听说密云别宫还有温泉呢。”
大红洒金请帖,前面都是些规规矩矩的套话,只是她的目光在瞧见自己的名讳时,微微一顿。
这字迹与前文不同,显然她的名字是另一人所写,狂放不羁,透着一股子疏狂傲慢之意。
盛郦看了半天,忽然想起前世陪着纯帝批阅奏折时瞧见的字迹,她心底一惊,手中请帖“啪”的一声掉在桌脚边。
“姑娘这是怎的了?”书言蹲身下去捡起请帖,却见她面色苍白,原本就略带病容,此时更是柔弱惹人怜惜。
“没事。”盛郦虽心跳快了些,但也不至于当场失态,她只再捡起陆临江的书,胡乱翻过一页。
“姑娘还去吗?老夫人说您多出去走走才好呢。”兰草本在旁照顾小娘子,见她如此,也不禁轻声问道。
“去吧。”太后已经派人送了请帖过来,她不去就是不识大体,难道她还能躲赵凛躲一辈子吗?
因端阳宴要连续举办好几日,初三这日,太后宫中就派马车来接盛郦前往城外别宫。
临走时,不见大夫人二夫人身影,知道是前次老夫人震怒,把她们两人都责罚了一通,这才没有露面。
她冲那前来接她的嬷嬷笑了笑,在侍女的搀扶下登上这辆奢华惹眼的宫车。
马车行了半日,终于在别宫门口停下。刚下车,远远就见高忠年迎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