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阿姝入宫之后肯多用些心,中宫得嫡也是指日可待,待到皇后有了皇子,以温家现在的地位权势,扶持阿姝的儿子顺利登基也不算太难,即便是陛下后来又被别的繁花迷了眼,可皇后地位已稳,阿姝的日子再糟心也糟心不到哪里去,依旧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当然要是从最坏的方面去想,若阿姝生不出太子又遭了皇帝厌弃,那温氏除了自认倒霉,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与天子并肩而立,受万国瞩目,是世间女子梦寐以求的最高荣耀,也是一条极为艰辛的道路。无论阿姝是有意而为之,还是真的将皇帝错认成了湘宫观的道士,她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就不可能再回头。

    “要是馆里有事,你zj就先去。”杨氏拿了笺纸,从容不迫地赶温晟道走:“圣上既然下了口谕,要我去开解阿姝,我少不得要走这一遭。”

    吐蕃入侵,杨氏也知道温晟道最近闲不了,可她这样说了,温晟道却是不动。

    “宜娘……总管的意思是,最好我能带些什么回给圣上。”

    敏德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内侍,他的意思,多半也是皇帝的意思。

    杨氏愣了片刻,转而用团扇挡住了半张脸低笑,温晟道头一回替人做传信的鸿雁,本来就有些难为情,被夫人这样一笑,更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当圣上是千年化不开的高山皑雪,万年捂不热的铁石心肠,没想到开起窍来,也有许多小儿女的情肠。”杨氏起身整容理衣,对温晟道半开玩笑地行了一个常礼,“那就请司空稍坐,妾身去去就来。”

    温嘉姝正使人拿了刀尺裁剪入冬的寒衣,见到母亲进来,便让绮兰和新来服侍的几zj个宫婢一起到侧殿吃些茶点歇息,自己拿出素日用惯的茶具,烹煎了一炉新茶,邀杨氏对坐。

    杨氏瞧她还有闲心烹茶裁衣,就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根本没生气到需要人来开解的地步。

    “春日未过,阿姝今天怎么起了做衣裳的兴致?”杨氏瞥了一眼衣服的样式:“这是给陛下做的?”

    温嘉姝顿了手zj里的动作,“是阿耶告诉娘亲的?”

    杨氏哼了一声:“你zj这个没良心的不同我说,自然就只剩你阿耶来说了。”

    “圣上吩咐你zj句话,还让我来开解你一番,”杨氏直视着女儿的眼睛,“可我怎么觉得,阿姝一点也不意外呢?”

    “圣上这样的人,要我装作全然不知,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温嘉姝不置可否,展开了娘亲带来的信笺,嫣然一笑。

    “道长真是坏透了,怎么叫阿耶来替他传这种话!”

    “不止呢,”杨氏无奈道:“圣上本来是想着让你阿耶传口谕的,是你阿耶自觉无颜,找了圣上身边的人代笔。”

    “圣上还说,这几zj不要胡思乱想,别同他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