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于另外一部分动物来说,名字是过去的放手,是对现在的接受,是对未来的期待,它是一个全新的改变,更是生命的另外一种状态,生机勃勃,蓄势待发,迎着朝阳,照着晚霞。
说完曾经的事情,小敢这才将注意力放在时归的身上,它激动得连胡子都在颤抖,直接顺着时归的胳膊爬到了时归的肩膀上,仔细地上下看着时归的新身体:
“时归时归,你是怎么变成人类的啊,变成人类之后,和荷兰猪有什么不同吗?那你怎么吃饭,怎么洗澡,怎么顺毛呢?时归时归,你现在可以用嘴巴梳理你背上的毛发吗?时归,你的眼睛怎么长到了脑袋的前面?我们荷兰猪的眼睛都是在脑袋两侧呢。还有,时归,你的眼睛为什么会有白色的部分呢?时归,你怎么还有这么明显的眉毛?你头顶的毛怎么变成黑色的了?不应该是黄色的吗?时归,你的爪子现在是人类的五根吗?时归你的耳朵……”
各种各样好笑的问题一个一个地从小敢的荷兰猪嘴里说出来,整个石室都充满了荷兰猪喂喂喂的口哨声,像是在唱歌一样,宛如仲夏的夜晚,草丛里的音乐会,声调轻快,伴随着一张无奈的人类的白皙无瑕的脸。
时归被这些问题问得一时之间头大了起来,这些问题要怎么回答呢,连时归自己都不知道。
“小敢小敢,你这么多问题,我连你的问题都没记住,怎么回答你呀。”时归故意苦恼地说着,可他眼睛却笑得弯了起来。
他扶了一把蹲在自己肩膀上的小敢,还特意挺直了肩膀,让小敢待得更平稳。
“对哦,那我一个个地问。”小敢直起上半身,用爪子揉了揉脸,“我在这里待了七天,也就遇上了时归,还没看见其他的荷兰猪同伴。”
分开那么久了,难得遇上好朋友,让小敢兴奋地想把心里所有的话都说给时归听,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一如它们曾经在荷兰猪的住所里那样。
“小敢,那你可得赶快问,不然,你这么多问题,待会忘记了几个怎么办?”或许是跟卫琦待久了,时归也学会逗弄荷兰猪的那一套了,只是以往总是卫琦逗弄时归,现在轮到时归逗弄其他荷兰猪了。
这话一说,小敢立马蹲直了身体,生怕会发现时归说的问题,看得时归脸上的笑容更加大了。
这小小的石室里,荷兰猪的口哨声,人类清脆好听的少年声,一起一伏,一声起,一声停,停了又起,起了又停,就好像真的在一问一答一样。
卫琦进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这一幕。
黄白色的帽子盖在少年的脑袋上,也压不住他那黑蒙蒙的闪着灼人的光的眼睛,那黑比白多一分的眼睛笑得弯成了一轮月,他微微侧着头,歪着耳朵,露天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长长的睫毛都变得有些透明了起来。
少年的肩膀上,正蹲着一只杂色荷兰猪,长得并不好看,可动作起来,灵活的小模样也让人觉得可爱。
一人一荷兰猪,互相对视着。还时不时地同时抬起下巴,似乎在互相炫耀着什么。
卫琦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儿,静静地看着他们聊完天,这才走上前提醒道:
“小时归,你的荷兰猪朋友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