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顾挺不服气：“很好看啊……她那天状态不对吧。”
叶导：“…………”
他现在可以确定翁总的意思了。只能说，在这样的恋爱脑下，翁总还没强硬地要求他必须选用谢鸣意当男主角，堪称投资商里的道德楷模了。叶导竟有些微妙的感动。
翁顾突发奇想：“叶导，正事也聊完了，你要是没那么早睡，我们来聊聊天哦。你说如果，如果想要拍一部电影表白的话，选什么题材好呢？需要把之前真实的故事写进去吗？如果以前的事没那么甜蜜，会不会适得其反？演员要特意选长得像的吗？还是说只要意思表达到了就行？”
为了圆自己的文艺片梦想而不得不挂靠行远，并立刻就得拍商业片还债的叶导觉得自己牙都要酸掉了:“我不觉得拍电影表白是个好主意。”毕竟翁总连他剪的爱情线预告片都看不懂，他也不是歧视这种半点文艺细胞都没有的铁直男……好吧他就是歧视，翁顾拍出来表白的电影最后效果一定无限接近于某宝那些“女朋友收到都感动哭了”的肥皂花。
翁顾是怎么回事？观娱论坛不是说有许多艺人，男的女的都有，为他自荐枕席、争风吃醋么？就算他不喜欢主动投怀送抱的，那也应该是“无聊的时候打开电视，看中谁就打个响指，他的秘书就带着支票夹去人家家里签约”之类的画风吧？要不然行远这种莫名其妙的纯情感是怎么回事？都快三十了，在娱乐圈浮浮沉沉这么多年了，玩这种初恋式笨拙不合适吧？
“老房子着火是这样子的。”叶太太听完八卦，老神在在地点评比她小了十几岁的翁总，“不过岑今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叶导道:“你前后鼻音不分吧？当年翁顾的名字你也说耳熟。”
叶太太“哎呀”了一声:“岑明翔和钱小渝的女儿是不是就叫岑今来着？我记得她二十岁生日是大办的，好多人都去了。”
叶导和叶太太都是南方人，公司也开在S城，前几年还没挂靠在行远下面，半只脚踏在B城娱乐圈边缘，想进去又没有门路，岑明翔虽然风光，毕竟不是一把手，他们也没有主动上门去奉承的念头，但现在想想，人闺女名字起得还挺好记的。
钱小渝虽然后来名声不好听，但长得还挺有可塑性的，演技也自然，早几年也营销过什么“黄金配角”、“老戏骨”之类的，叶导也用过她。叶太太一直给叶导当制片人，和这些演员啊、贵太太们也用心经营着交情，倒还记得她:“那就不奇怪了，翁行舟和岑明翔那多少年交情？小翁总和他女儿青梅竹马的，初恋情结加上老房子着火，可不得烧个天翻地覆的。你就该怂恿他拍电影，自荐当导演，回头要投资不是小菜一碟？他拍电影是为了告白，估计能不能上映都不管的，反正只打算给一个人看，你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叶导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遗憾，但转念一想，又说:“翁总作为一个投资商，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干涉拍摄，自传式的电影他可不会这么放权，怕是要亲自改剧本选演员哦，谁爱拍这个马屁就拍去，我不要的。”
不过倒也没有这个拍马屁的机会，翁顾是个对自己的艺术细胞有充分认知的人，被当头泼下一盆冷水后，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开始想别的方法。
他想正式地表白一次，可以不那么浪漫，但至少让人感觉到真心。
六年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根本没有告白，只是他错过了岑今的生日宴会，感觉到她情绪不对，怕她失望透顶后彻底放弃，为了挽留那份爱意而在愧疚、紧张的情绪下脱口而出的一声商量。虽然当时岑今立刻雨过天晴、欢天喜地地答应了，还说这是她二十岁最喜欢的礼物，但说到底，太儿戏了。
可能就是因为不够认真，所以才散得那么快。
感情需要经营的，只能说，当时的岑今尽力了，可是当时的他满心满脑子都是对自己畸形的原生家庭的矛盾想法，充斥着对自己的怀疑，什么都看不到。岑今就算只是经营一家小卖部，那么久看不到希望也会放弃的，何况是感情呢？对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来说，时间和爱情真的是太平常、太自然的东西了，他们总觉得自己拥有大把，挥霍掉也没关系——等翁顾反应过来的时候，岑今已经消失在了他的生活里，只在嘈杂的电话那头与他说了分手。
从电话里开始，又在电话里结束，提起来就像儿戏的一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