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家的底牌一次性露出来开始,当金陵发生内乱的时候,徐景明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引狼入室,这倒不是徐景明愚蠢,实在是他非常清楚,徐家落在宗室之手。必定是诛族的命运,而落于郝家之手。这郝家若还想要一块遮羞布,想要打着拯救太后的名义入京,就必须善待徐家,不管怎么说,大家总还有一些情分。
当然,真正的问题不在于情分,而是一个原因,这个原因,在徐景明拜倒在郝风楼脚下,同时为郝风楼修书,开始向门生故吏以及一些部将劝降时,对自己心腹信使说出来的话就可以得出真相。
“我们徐家的依仗,就是太后,太后代表的,乃是先帝,因而靖难功臣们,都以太后马首是瞻,因而许多士绅,对我们徐家,还有妄想。也正因为如此,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宗室们只有铲除掉徐家,他们才能成为士绅和百官们的唯一救命草。这些宗室,一旦事成,等局面稳定的时候,绝不可能手下留情。”
“可是郝家不同,郝家的背后,不是士绅,他们不必顾虑这些士绅的感受,也不必争取他们的支持,不必从徐家手里,夺取什么声誉,他们的目的,是要铲除士绅,士绅既除,那么徐家,就是无根之木,留着,总能立个牌坊,显露他们的恩慈,只有如此,我们才能苟延残喘,靠着这些施舍,让家族得以延续,你明白了么?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出路了,唯一的出路,就是争着做这个门下走狗的资格,我们终究,是可以被利用的啊。”
“因此,从即日起,我徐某人,就是郝家最大的忠臣,正如那沐晟一样,活着,活下去,当今天下,变局已生,我们不能弄潮,那么就要紧随这浩荡大潮之后。”
徐景明突然一下子,不玩花样了,这位仁兄,现在每天跟在郝风楼的脚后跟,乃至于无论是军事的会议,或者是一些后勤的布置,他都厚着脸皮挤进来,郝风楼勒马在这松江城之下的时候,他亦是毫不客气的勒着马,如亲卫一般,亦步亦趋。
“殿下,镇江守将既降,是不是再派人入城,对这松江知府,再劝一劝,若是他肯归降……”
郝风楼摇摇头:“我看不必了,浪费时间,我们必须尽快的杀入金陵,与其在这里耽搁,倒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这番话,实在没有军事常识,至少他是缺乏古代军事常识的,劝降是最省时省力的办法,怎么反倒成了浪费时间。
不过郝风楼显然有自己的底气,因为他知道,他的谅山军,攻城的时间,会比劝降要短。
于是一声号令,随后炮火轰鸣,整个松江府,火弹如雨,遮云蔽日的炮弹,纷纷倾泻在这座古城,城墙顿时坍塌了一片,随后,大量的谅山军步行开始浩浩荡荡杀入城中,清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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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之间,捷报就已传来,当城中有谅山军的斥候骑着快马抵达郝风楼的阵前,拜倒在地,宣布城池已经拿下的时候。
郝风楼侧目看了身边的徐景明,笑了:“你看,这些人,还不够塞牙缝的,对本王来说,真正的战场,只有金陵。”
徐景明讪讪一笑,却是违心的奉承:“殿下英明神武。”
郝风楼再不以兄弟与他相称了,而徐景明,显然也似乎一下子忘了大家烧过黄纸,一口一个殿下,人很现实的,徐景明已经没有了称兄道弟的资格,关于这一点,他适应的很快,而郝风楼,显然适应能力也很强。
这时又有飞马过来,道:“知府高亭与本地守备被俘,请殿下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