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如卿听得心惊胆颤。刚才她就发现军营之中肃杀之气更甚,到处都透着剑弩拔张的紧张与肃穆感。她确切的感受到,这里不是她见惯的场面,也并非她可以玩闹的地方。
尚如卿并不关心前因,她只想知道一件事:“大哥是否有生还可能?”
武开德的脸在一刹那阴沉下去,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他低垂下头,不敢与尚如卿对视。倒是王仁率先开口询问:“武将军不是应该在京中么?”
武开德面色一转,冷冷道:“尚将军不在,边关随时会失守。圣上命老夫前来援助,王都尉觉得有何不妥?”
王仁敛下神色,低声道:“不敢。”
尚如卿讨厌他们这些官僚作风,又再次提亮嗓音道:“武伯伯,回答我。”
“……”武开德心中有愧,面对尚如卿的无礼也不敢计较:“将军失踪已有段时日,只怕……”
武开德欲言又止,后面的话不用明说尚如卿也已经知晓言下之意。她揪着马鞭就要迈出营帐:“我去把他找回来!”
武开德急忙拦住尚如卿的去路:“卿小姐,此处是军营重地,你一个女子出现在此已是例外。若然你还要到处乱跑,只怕会让军中人心涣散……”
尚如卿啐了一口:“我在这儿乱跑便让他们人心涣散,就说明他们锻炼得还不够火候。”她顾不得去尊敬眼前这位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武伯伯:“无论如何,我定要寻回大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卿小姐,那些藩寇正伺机而动。如若你从军营走出,定会遇上危险。”武开德老脸颤动,言语间不再是冰冷的官场话套,而是情真意切的关心:“你们都是老夫看着长大的,如同老夫的亲生儿女。将军已是生死未卜,老夫断不能让你也涉险。”
“怕有危险我还来作甚?武伯伯,你放心,我可以自保。”
王仁在一旁看着武开德和尚如卿一个尽力拦,一个全力冲,不知该帮谁也不知该如何插手。只能默然站在一边,不得言语。
这时一个哨兵火急火燎冲进营帐之中报告,说十里地外有藩寇的形迹,像是要攻打过来。
武开德闻言面色更加阴沉,立马捉住尚如卿的手腕沉声道:“卿小姐,寻将军一事请暂且搁置,现下御敌要紧。”说完他也管不了尚如卿那么多,重新站回书案上看地图,不时问那个哨兵藩寇的方位。
王仁见武开德忙着研究战略布局,便上前对尚如卿道:“卿小姐,武将军说得对。不先解决藩寇,一来无法分派更多人手去寻尚将军,二来也更难确认尚将军的安全。”
季淮冽下了命令要保护好她的安危,他不能让尚如卿在这儿有一丝一毫损伤。王仁这番话的本意是想劝尚如卿不要小看两军交战。军营重地也不是她能无法无天,随便胡闹的地方。
然而尚如卿一向与他人想法不同。听了王仁的话愣了好一会儿,似在沉思。王仁见她认真思索,知她把话放心上了,暗自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