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府西厢房那边,玄参一通忙活,给萧景和擦脸宽衣洗漱,把他伺候的好好的,送上榻才准备离开。
没走出两步,他的左手就被拉住了。
玄参僵硬的回头,眼睛瞪圆了几分。那双白皙修长的手覆着他的手,带着丝丝暖意。玄参想起之前长安的一些传言,虽然知道是假的但还是忍不住脊背泛凉。
他挣扎着想要把手抽出来。
这点动作似是弄醒了萧景和,他难受的皱皱眉,嘴里还在咕哝:“对不起,我嘴笨,你别放在心上。”
萧景和做了一个梦,梦里温言被他两三句话气的羞愤难当,哭啼不止,眼泪打湿了好几条帕子,他就坐在一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后来温言投了湖,尸体被捞上来的时候都已经泛了白,原本秀丽温婉的脸变得面目全非。温家的人都围在她身边,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温裕突然起身过来抓住他的领子,怒目吼道:“都怪你!你这个扫把星!是你害死了我女儿!你不得好死!”
扭曲的面庞和诅咒的话语使得萧景和一下子惊醒过来。
他大口喘着气,双手撑在身子两侧,眼里的惊恐还未消去。
“殿下你怎么了?”玄参适时的出了声。
萧景和抬手用袖子拂过额头擦掉虚汗,咽了两口口水下去才道:“无事。”
那个梦很逼真,哪怕他清醒过来也清晰的记得每一个细节,萧景和又回想起温言被泡的白花花的尸体,黑色的发丝杂乱的贴在脸上,眼眶浮肿,嘴唇也是白的,完全看不出原来的姝色。
怎么会梦到这样的事呢?
“玄参,你说这年头名节对一个姑娘家是不是很重要。”萧景和没由来的问了这样一句。
玄参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后才很大声的说:“那当然了,殿下您忘记了?年前的时候李尚书家的嫡女看上了琅玡王氏的王三郎,便央着她父亲去说道,好不容易这亲事给定下来了,谁知王三郎早同鸿胪寺卿家的女儿私定终生。这一下可好,鸿胪寺卿家的女儿早就失身给了王三郎,这到手的亲事也没了,本是一段良缘却糟了长安众人的耻笑,那姑娘是个性子烈的,直接就投了湖。”
“事情到此还未结束,鸿胪寺卿说什么都要为自己女儿讨回公道,他就上奏参了琅玡王氏和李尚书,李尚书面上也过不去,回家就把他那嫡女打骂了一顿。那姑娘也是个可怜的,她事先也不知王三郎同鸿胪寺卿家姑娘的事,人家投湖死了,外人就把这罪名安在她头上,说什么她是罪魁祸首。”
“李尚书的女儿了最后活活被那些流言蜚语给逼疯了,直接寻了白绫上吊。本来一件小事,经了那么多人议论指责,硬生生让两个如花似玉的娘子没了命。您说说,这世道女儿家的名声重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