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莲花凋零成碎片,一池的淤泥也同主人的死去而再也泛不起波澜。
乔嗔随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污,目光直直的落在地上——在莲霄死去的地方,唯剩下了一朵半开的莲花。
花瓣洁白柔软,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自花蕊里溢出的清浅香气仿佛一瞬间便能驱散所有污浊恶臭。
她弯腰将花拾起,眉角情不自禁的往下压了压。
这样洁白的花,才称得上是莲吧。可惜只有死去之后,它才称得上是干净的。
活着就会产生欲望,就会贪婪妒忌对任何人无意间施加恶意,即便是白莲又如何。
深陷淤泥中,又何谈出淤泥而不染?
将它一并放进香囊里,乔嗔这才挎着剑大步朝门外走去。她被困在幻境里许久,说不定师兄已经等着急了。
靴尖刚离开莲霄观的范围,身后的一切都如同玻璃碎片一般崩裂开来。
满城簌簌飞舞的莲花瓣像是涤荡人间的一场细雨,沉醉在每一寸温柔月光的寒辉里。
[嗔嗔。]
听得身后传来女子的低声轻唤,乔嗔下意识的回过头。
恍惚间,记忆里那位曾给予过她温暖的绣娘笑着朝她挥挥手帕像是道别一般,眉眼如初笑意如故。
乔嗔便也弯起眸子。
我在。
“嗔嗔!”
这一声不是幻听,而是真实从面前传来的。
乔嗔转过身来,却见谢长寄正倚着门懒懒散散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