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你看不过去了,可是,这就是南祁呀!南祁皇权势微,民间就是这般自由堕落。你若不愿见,要么,回你的北越去,要么,就把如曹却之流统统杀了。可是天下如他一般的人那么多,你杀得过来么?”酉常情勾起唇角,对她的反应十分不屑,“造这戏台,请来名师,借故引来各地年轻男女齐聚一堂,再以低廉的价格贩卖毒药,令他们中毒。这种事不仅在平越,其他地方也有。你的女徒弟还说要上报盐帮……呵呵呵,看盐帮谁来理她。”
柳怀音不明白“盐帮……所以这是盐帮本就有的主意?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
“我不是说了,商人逐利啊!只求这些上瘾的人迷恋上这城中的毒药,以后离不开了,还怕他们不回来继续再买么?现在这毒药的价格不过一时低廉,再往后可就不止啦!这些上瘾的人回去之后,将这样的毒传给家乡的亲朋好友,一传十十传百,人人毒瘾深种,那幕后的卖毒之人,可不得大赚一笔么?”
“可恶!”柳怀音道。
酉常情笑道“小弟弟,先别忙着骂,你当曹却是王八蛋,可若没有他,整个贵州还不知会怎么好呢。为什么一方要有地头蛇?因为唯有恶人镇得住恶人。若他死了,还不知得涌现出多少人物,闹出多少天翻地覆来……”
话音刚落,正楼下传来人的动静。三人立刻噤声。他们可没忘记,这座阁楼连着戏楼,而窗外的戏声落幕,顾筱菊该回台后了。
三人相视一眼,齐齐趴向地板偷听。
“哈哈哈,秦老板对方才的戏感觉如何呀?”
柳怀音想起白天,曹却确有接待过这位秦老板,只是当时看不清是什么样……他从木制的地板缝隙间向下看去,只见得到两顶丝质的帽子。其中一顶动了动,发话道“不错啊不错……顾大师的女装扮相可谓美妙绝伦呀!”
——声音好熟!
柳怀音一愣,越发觉得这声音好似在什么地方听过。
底下,曹却道“等会顾大师卸了妆,便与秦兄一见,到时……”
他们便耳语了几句,听不清讲些什么了。接着便择个靠椅坐下等待,话题又转到了生意上,倒与外面那些药无关,只是些正经的丝绸生意,一声一句皆是辛苦、如今生意不好做云云,说得柳怀音都开始怀疑曹却根本不是什么卖药的地头蛇,只是个本分老实的生意人了。
说着说着,秦老板担心了起来“丝绸说好了是漕帮的生意,我与你来往,你却是盐帮的分舵主,此事还得小心,莫走漏风声令有心人抓到把柄。”
“无妨,秦兄不用担心,”曹却安慰他道,“漕帮盐帮本就无仇无怨,大家打开门各凭本事做生意,谁管得着哪行买卖非得归谁管呢?之前不过是罗崇瑞那废物眼红绸庄的利润,游说漕帮总舵硬抢去罢了。他一死,整个南方的绸缎生意失了主,此时不抢更待何时?我母亲的娘家在温州有点势力,到时秦兄要做生意,自管做着便是,有问题,找我大舅卢阿九,他会摆平。”
说话间,楼下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哎呀,贵人到了,”曹却换了张笑脸,起身相迎,“顾大师,来来来,这位秦老板你见过的。”
“秦……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