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波莫娜就听到了清脆的马蹄声,再没多久,她就听到了宫里传来了喧哗声。
他们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年轻的拿破仑正从长廊的楼梯快步上来。
波莫娜见过拿破仑的油画,多半是穿着制服,再不然就是穿着皇帝的衣服,她还从没见过拿破仑的这幅打扮。
他身上穿着绿外套,头上拿着一顶圆帽,腰上配着一把马穆鲁克弯刀。
也许会有擅长军事的人说那是一把剑,但波莫娜对剑的认知是它是直的,这种刀、剑或者是别的什么称呼的武器在英国军人身上也有,一般是高级军官才佩戴。不得不说的是,拿破仑佩刀的样子看起来好看极了,只是这身打扮与其说他是皇帝、将军,不如更像是冒险家或者是埃及的帕夏。他的随从们都穿着耀眼的制服,众星拱月般围着他。
联想起刚才她看到的营帐,以及拿破仑明显被晒黑的肤色,波莫娜忽然有了一个预感。
“看来马上要发生雾月政变了。”龚塞伊对西弗勒斯说“拿破仑应该刚从埃及回来。”
“我们可真像未卜先知的巫师。”波莫娜干巴巴地说,双眼盯着拿破仑走向约瑟芬所在的那间会客室。
约瑟芬牵起裙摆,很端正地朝着拿破仑行了一个贵族女性向国王致敬的屈膝礼,而刚才那个干练的将军一看到约瑟芬,立刻亲热地捏着她的手,将她扶了起来,然后转头看向那些军官和贵族。
个子矮本来是一种缺陷,路易十四穿上了高跟鞋想弥补这个缺点,但拿破仑却一点都不在意。
他一点都不像个政治暴发户,他的目光和言辞中都有发号施令的语气,这或许是他在军队里养成的习惯。不论是年纪比他大的,还是个子比他高的人必须向他低头,显出一种有求于人的姿态。
他没让那些人放松,而是简要地说了自己埃及之行的事迹,包括他在苏伊士古运河的勘探以及展示他从罗塞塔石碑上拓印的象形文字,随即把话题转移到督政府的危机上,他用强调的语气对自己的小朝廷说“我对这些危机是否能解决深表怀疑,除非有一位强有力的人物出现主持局面,可是这个人在哪儿呢?”
没有人说话,这位主张自由平等的将军并不是真的那么平等,他只是个一些平民出身的人提拔的机会。他的个性高傲,一如他的母亲,当将军在对自己部下们训话时,拿破仑的母亲来了。她看到了自己被晒得黝黑的儿子,一时之间站在原地不曾动,像是变成了一尊雕塑,然后她走了过去拥抱他、吻他。
“你更瘦了!你在自杀!”拿破仑的母亲说。
“不,恰巧相反,我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活着。”拿破仑笑着说,像一个意大利人一样,在他妈妈面前转了一个圈“你瞧我这样子能说正在死去吗?”
然后他开始在客厅里寻找“吕西安和波丽娜呢?”
“吕西安在元老院,波丽娜在运动。”拿破仑的母亲说。
这时将军听到了中庭花园地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