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渐暗,那张充满了流畅弧形的椅子看起来就像是个造型奇异的盘子,等着“肉”躺在上面。椅子的旁边有一架钢琴,钢琴的旁边有个明式置物架,上面放着一个节拍器,还有一头鹿形的雕塑。
“我听说你很难预约。”米尔斯一边观察办公室一边说到。
“我能知道你是从什么途径知道我的?”安东尼医生问道“我可不是那种在黄页上打广告的‘医生’。”
“我知道,你只给好莱坞明星看病。”米尔斯的视线落在那张很结实的玫瑰木办公桌上“他们将你给喂得很饱。”
“不是我所有的客户都是为了看病而来,编剧们有时也会找我咨询,就像你。”安东尼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米尔斯,就像是猎手在观察猎物“我能不能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事需要咨询?”
“我能不能知道你为什么你不知道我想咨询什么,就同意见我的?”米尔斯站在一张波斯地毯的中间,插着腰打量着安东尼·马库斯。
“你是个不小的名人,米尔斯先生,是你杀了‘七宗罪杀手’约翰·杜,我相信那不是他的真实姓名,约翰·杜是警方用来称呼无名氏时所用的名字。”
“所以你想问我关于那个案子的细节?”米尔斯像被激怒的豪猪一样尖锐得说。
“不,我们坐下来聊怎么样?我在购买沙发上用的钱比买床用得更多,我想坐在上面感受那种舒适而不是欣赏它是对设计者的尊重。”
米尔斯看了一眼沙发,它是真皮的,毫无疑问的昂贵,只要一想到有很多好莱坞明星曾在那里坐过,他就有种怪异的感觉。
“那些人都在想什么?”米尔斯怪异得问。
“你说的‘那些人’是指的谁?”
“你的客户。”
“我不能向你透露别人的隐私,这是不职业规范的。”
“即便你在治疗过程中发现对方有杀人的意图?”
“在法律上是那么要求,但是我通常不那么做。”
“为什么?”
“很多人气极了会说’我想杀了你‘,但也许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忘了,将想法化为行动需要‘动力’,我绝大多数客户都是遵纪守法的人,我存在的意义就像是‘树洞’,‘树洞’可不该泄密。”安东尼顿了顿,又说到“但是在学术研究时,我们可以隐瞒个案的信息,约翰·杜所患的强迫性人格障碍是强迫症中最危险并且具有破坏力的,他应该住院治疗,总体而言,不论男女,非裔美国人对自己的身体满意度要高于白人,有不少女演员,她们患有躯体变形障碍,通常她们不会寻求心理咨询,而是通过整形手术进行‘治疗’,其实不只是女演员,普通的白人女性也有这方面的需求,但是她们不像明星一样可以支付昂贵的手术费用,于是就在家自己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