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
苏柚没想到这个时辰会在灵堂看到玉宸道长,她在角落里打坐,如一尊石像。守灵堂的下人也一脸爲难,小声告诉他,自从夫人去世後,玉宸道长除了做法事那几次,其他时候多是这副态度。
言语少,进食也少,大家都担心她撑不住,毕竟年纪摆在那。
苏柚把目光从玉宸道长身上收回来,给梁知闲上了一炷香,然後望着棺椁出神。
这些年九Si一生的经历,换谁都该埋怨吧?
爲什麽要送他学医,爲什麽在他被拐走後不让父兄去寻找?这是亲娘吗?
从小韩郡回来的路上他都在想见到梁知闲要怎麽面对。
在病床边冷嘲热讽,看她一边忍受病痛折磨一边受他的气,想想就痛快。
可是真面对这一切,苏柚心里只有荒凉,恨不起来。
“倒是走得g脆,剩下的人呢,自己生的三个孩子呢?谁能b你凉薄啊……”
七房在治丧,如无必要,亲戚们过来随个礼便算全了情分,梁家人也没打算等梁知闲下葬後才回去,得知苏柚要给苏蕴治腿伤,更不想久留了。
亲戚邻里背地里没少议论苏家七房,说他们糟心事可真多,晦气得很。
苏澹把梁家人送走後,便去城里的医馆请大夫,这一去就是一天。苏柚已经做好了准备,就差人手。
“柚哥,方才奴婢在园子里碰见玉宸道长,他说您昨夜里在灵堂落下一把钥匙。”
禀事的是苏澹的书童,跟小喜差不多碾碎,叫小鱼儿。
孩子冻得通红的手掌里捂着根陈旧的钥匙,苏柚只迟疑了一瞬便接过。
“劳你代我跑一趟,谢谢她老人家。”
“哎,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