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江有苟吹了声口哨,扑灭了火苗,“说说看,连形都没修成的小鬼,为什么要断人财路。”
鬼怪矮矮的一团,比河边的水鬼都弱,即使贴了符,勉强只能看出眼睛在哪。
她恨恨地看了一眼江有苟:“季全老狗误我!”
季全——就是木材厂的老板,这只野鬼是他的第一任妻子。
沈青青在季全还是个穷小子的时候跟了他,两人白手起家,那段日子苦,木材厂的生意不景气,季全每天都得跑业务,陪人喝酒阿谀奉承,沈青青一边操持家务,一边帮他做账,日子也慢慢地好起来。
沈青青死于难产。
季全难过了几个月,还是振作起来,厂里的生意越来越好,考虑到幼儿不能缺少母亲照料,他不到一年娶了现在这位妻子。
本来一切都顺遂,沈青青也一直等着鬼差来勾魂。
坏就坏在,季全用槐木给沈青青做了快排位,槐木招阴,困住沈青青的魂魄,让她看着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人伉俪情深,自己的孩子叫别的女人妈妈,满心依赖。
凭什么?!
那原本都是她的东西,她不甘心,在槐木和香火的作用下,凝成鬼体,可她无法离得太远,更不能见到日头,才选了这间不见光的仓库。
她无法投胎,日益痛苦,执着于过去,才会放火烧仓库。
江有苟听完她的故事,知道她不算恶鬼。
“那你现在怎么个想法,”江有苟双手交握,“我有办法放你自由,你要是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去办。”
“当然!”沈青青迫切地说。
“不过,这位姐姐,”江有苟弯了眼睛,狡黠地竖起两根手指,“还有两件事,第一,你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形态,除了槐木牌位,你的执念也是原因。你死时就抱有遗憾,如今游荡人世,执念渐深。”
他一抬下巴,一副“我包了”的样子:“说吧,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心愿……”沈青青的眼神迷茫一瞬,“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季全能让我的孩子叫我一声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