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的手一顿,思索了一下道:“当大官的吧!”
老酒鬼喝了一口酒,幽幽道:“城隍爷本名张忠,曾担任杭州刺史,他的妻子姓王,杭州王家村人氏。”
被称之为王家村的村子有很多,但此时此刻,这个王家村指哪里已经很明显了,不过鬼哭依旧问道:“这个王家村?”
老酒鬼点了点头:“就是这个王家村。”
“原来如此。”鬼哭恍然大悟。
老酒鬼摇了摇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当时城隍爷有个名号,是杭州百姓给的,他们称他为铁面无私青天大老爷,他也确实如此,他之所以庇护着王家村的众鬼,并非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的因为妻子的关系。”
老酒鬼抬起头,又往嘴里灌了酒,似乎陷入了回忆:“那时我才七岁,传闻有瘟疫,全城的人都陷入了惊慌。那时候的城隍爷50岁,亲自带着衙役兵丁出城。大半年,整个杭州城都在惶惶不安中度过,可最终,瘟疫终究没有扩散,张忠的名声也得以更上一层楼,后来渐渐的我长大了,才得知那次的真相。”
鬼哭陷入了思索:“你是说,王家村……”
“没错,瘟疫就是在王家村发现的,城隍爷带着人亲临于此,将整个村子团团围住,并且四处搜捕,将所有和王家村有接触的人都抓了回来,无论有没有染病,都送进王家村,当时城隍爷的妻子已经有一年没和家乡人接触了,不然的话,也当时城隍爷的性格,恐怕他的妻子也在所难免。”
鬼哭吸了一口凉气,可以想象得到当时王家村的人是何等的恐惧,也可以想象得到城隍爷当时是何等的煎熬。
“所以企图逃走的人,都被乱箭射死,其中就有城隍爷的小舅子一家。村中所有的粮食,都是用投石机投进去的,没有任何人进出,里面的人生病了,也没有医生进去救治。大半年后,一个还算富饶的村庄就此变成了死地。”
“城隍爷亲自下令,将整个村庄付之一炬,彻底扼杀瘟疫。当时到底死了多少人,已经不可考了,但可以肯定不少于千人。城隍爷的妻子一开始哀求城隍爷,让他高抬贵手,后来每日泪流不止,在城隍爷烧鬼王家村后,她得知消息,却流不出泪来,因为泪以流干,一根绳索上了房梁,城隍爷回家当天,便看到了妻子的尸体。”
“对于母亲的死,城隍爷的几个儿子难以释怀,因此和城隍爷形同陌路。那一年,城隍爷在杭州的名声到了顶点,也变成了孤身一人,那一年,一向精力充沛的他染了病,身体一落千丈。一年后,他来到王家村,收集尸骨烧毁,埋于地下,修起坟堆。几年后,他辞了官,居于此,又过几年,他就去世了。”
听完这些,鬼哭摇头感慨:“他是个好官,但是……”
说到这里,鬼哭已经说不下去了。王家村的人无辜吗?无辜。城隍爷当时的作为有错吗?无错,一边是一个村,一边是一个州,他的决定但他当时所处的位置,不仅无错,反而很对,甚至可以说是典范,他杀了一个村,却活人无数,瘟疫蔓延开来的后果,所有人都知道。
可,鬼哭不想评价,无论是城隍爷,还是那些王家村人,他都不想评价。
“阿弥陀佛。”悟净和尚双手合十,面露慈悲,摇了摇头,念起了经文。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张城隍当真是我等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