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早在决定拥吮法比安时就已经预料到了不是吗?但她还是选择了这条路,也必须承受自己决定带来的代价。
就如同一切受骗上当最深的人一样,在希望即将破灭时反而越加疯狂。在伊薇特前世的位面,不少被传销和非法集资骗光家财的人,得知真相时反而会在政府门前拉横幅,责怪他们关押了骗子团伙。不到最后一刻,他们还怀着渺茫的期冀,等待有更多受骗上当的人把财产投进去,让击鼓传花的倒数再迟一些到来,这样他们就可以让别人背负惨淡收场的结果,自己好把投进去的钱提出来,回本全身而退。
奥罗拉此时也怀着类似的心理,无论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不朽的漫长生命是多么孤独啊!如果没有法比安,她要如何度过永恒诅咒的每一个寂寞夜晚呢?现在想来,她此前的记忆都是灰色的,直到某天,在满月下的城堡外湖畔森林散步时,她遇到了法比安,一位洋溢着青春和热情的年轻人,他羞涩而单纯,只敢在她背过身时偷偷打量她。她原本想要教训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最后却因为一时兴起的恶作剧心态,转而打算挑|逗戏弄他,让他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可是他的含蓄而热烈的内敛感情却给了她从未体验的新奇。法比安是文学系就读的学生,来乡下采风为出版商撰写新的诗歌,与那些看到她就盘算着“艳|遇”的庸俗男人不同,他把她当做灵感的缪斯,将对她的爱意融入灼热的诗句中。他远远比她年轻,正是刚刚-g人但稚气未脱的年纪,她从中能感受到一个年轻生命对幸福与爱情的向往,它如同月光照进她一成不变的单调生活。
奥罗拉无法想象没有法比安的岁月,即使追逐的是他的幻影也好,即使是经过伪装后虚假的他也好,只要他拥有法比安的容貌和记忆,能够陪伴在自己身边,无论那是什么都可以。
但在此之前,玷污她对法比安爱情的人,还有毁掉他肉身的帮凶,她一个都不能放过!
奥罗拉源质层比摩尔更高,即使星之使徒也只能误导而不是像摩xs63
一环又一环的线索在伊薇特脑海中描绘着模糊的轮廓,但只有一条清晰无比:绝对不能再放它跑掉!
当那位人类少女说出那段话时,奥罗拉感到自己灵魂深处一阵战栗,就像面对阳光、面对银器一样,是源自对天敌根本的忌惮。可她明明只是人类,比吸血鬼更低等的东西,是食物,是家畜……
可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又是什么?她根本从未见过那人类女人,为什么却有似曾相似的错觉?
在思维中产生恐慌的真的是她吗?又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在她体内,和她共用一个躯体……
“是你吗?法比安?不要怕,会胜利的,等待我们的是永恒的时光,即使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开。”奥罗拉抚摸着另一颗头,轻声安慰着。
可她体内的躁动却越来越严重,另一个意识在焦急地催促她赶紧离开这里,直到平安完成生产。
“你被骗了,它根本不是你的情人。你好好想一想,它与你的交流,是不是都是曾经说过的老话?正常的人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复述自己讲过的东西吧?你确定不是因为这只眷族读取了你的记忆,伪装的他,让你成为易于控制的傀儡?”伊薇特说道。
刚才她就觉得奇怪,那颗法比安的头占据主导的时候,断断续续说了一堆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就像是坏掉的复读机一样,但奥罗拉似乎很受用。那些话显然是极其情动时候的告白,但在这个时候说却十分不合时宜。
伊薇特想起自然界中某些伪装的寄生者,比如隐翅虫,它可以分泌特殊的信息素,混入蚁窝中大摇大摆享用蚂蚁搜罗的食物,并且蚂蚁还会把它当做自己族群的重要单位加以保护,与现在的情况何其相似。
“住口!”奥罗拉痛苦地捂住额头,她感觉脑中有个尖锐的声音用异样的未知语言哀求催促她保护自己离开,而她的感情却想要留下来,杀死这个试图挑拨离间的阴险人类,一时间两个意识在思维中激烈对抗,让她头疼欲裂。
奥罗拉此时已经隐隐察觉到不对,可已经无法回头了,为了和法比安永远在一起,她孤注一掷付出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名誉、地位、在族内的声望和教父与兄长的宠爱,也如愿尝到了曾经的亲族将自己视为敌人的滋味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