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弦?”
“属下在。”这句应的很快。
许是离弦自己察觉到主上的丝丝不悦——实际上风归远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哪怕皱眉的动作,连投射在影卫身上的目光也是清清淡淡,等着他的解释。
“属下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受伤,任务总要有人做。况且,如果必要,属下愿意为主上赴死。”
见风归远眼神一冷,离弦紧跟着继续说下去:“主上,为您赴死是属下的荣耀,是我的荣耀。”
他停了一下,视线沿窗转过一圈,最后凝在风归远身上,轻轻道:“主上,恕离弦僭越,若哪天属下有难,主上亦会出手相救……您、您说不许属下为主上赴死,但您却担忧属下的安危,不顾自己,甚至对轻、松烟也同样。”
离弦终究无法习惯这个名字,说到这,害羞般,不再往下说了。
“我毕竟担你们一声阁主,这是我应尽的责任。”
“主上,这并非责任驱使。”离弦渐渐凛然,在床上跪直,“属下会遵守与主上的约定,会听从主上的命令,不随便下跪,认真爱护自己……但主上也允许离弦爱慕主上了。”
风归远不解:“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关联。”
“如果有一天离弦将为主上赴死,那理由一定是离弦爱慕您,而不是因为影卫守则。”
所谓爱可以平山填海,赐予凡人神力,亦不过如此。
风归远心头一震:“可我——”
“是离弦想付出全部的感情。”小影卫头一次放肆,用尽所有勇气般,说完一句,还敢补上下一句,“主上,您说过感情并非相互,爱与被爱无关。从离弦选择爱慕您开始,在明知您无法忘记尘风统领的情况下仍选择爱慕您,就没奢望过、也深知不该得到您的回应。”
“然而您却回应了属下。”
夕阳沉没地平线,收走最后一缕光;黑暗笼罩,夜风穿堂而过,扰起肩头发丝,扰乱风归远的心。
他薄唇欲启,想拿责任之类的话搪塞,然而话到嘴边戛然止住。闭了闭眼,隐退眸中所有的软弱。
风归远就近折下一段树枝,握在手里随意挽了两个剑花,然后借着月色与烛光在中庭蝶步变换,提剑、挥剑、扫腿、横劈……一招一式无不如行云流水,清风抚月。离弦起初仅是疑惑,很快瞳孔微缩,他看的分明,主上根本没用任何内力,树枝也仅仅是普通的树枝,却能气贯长虹,势如破竹,所掠之地无不是阵阵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