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看这些木头。”我蹲下身,正要仔细一瞧,却不虞一缕熟悉的气味自木里飘散而出。

    我曲指一敲,果不其然,看似一根根好木,内里却已空空如也。

    冤家何处不相逢,这天杀的白蚁精,上回将她赶出半崖山后,原以为她会因大雨倾山之事而有所收敛,哪曾想她竟明目张胆地将巢穴从山间搬到尘世烟火之中,还特特选了天穹山下的临穹县。

    此举意欲何为?挑衅,还是不满?实在猖狂,若不将她好生收拾一番,只怕整个临穹县但凡架木之地,都难以幸免于难。

    首当其冲的便是房屋,木材是建造房屋的不可或缺之物,白蚁精此番作为委实无法轻饶。

    我正在气头上,不明所以的商宧也学着我的模样蹲身探看,“这堆木头,有何异处?”

    对上商宧困惑的目光,我登时敛去眸中怒意,言笑自如:“我瞧着木上之画甚是精美,画匠一双巧手可见一斑。”

    为圆此谎,我煞有其事地欣赏起这一根根被弃如敝履的空心画栋。

    商宧认真赞道:“委实巧夺天工。”

    假意再赏了片刻,我一个劲子直起身,又一把捞起商宧,道:“一堆弃木而已,也无甚看头,听书要紧,走罢。”

    今日的茶肆里,客官格外多,几乎座无虚席。

    人虽多,却一点也不嘈杂,醒木拍案之声穿出茶肆,传到街上,清晰可闻。

    我和商宧好容易寻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刚一沾凳,便有细细碎碎的声音飘来。

    在说书先生洪亮的声音下,我似乎听到有人在说,商公子来了。

    一回想,刚进来的只有我和商宧,估摸着他们口中的商公子便是我跟前儿的商宧。

    我环视一周,当真有人正频频朝我们这处看,并时不时与同桌之人交头接耳。

    若非我听到他们口中聊着的是商公子,否则断然会误以为是在瞧我。

    我伸长脖子,凑近商宧,尽量压低声音,“商宧,我听到有人在谈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