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掉姥姥,宁清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用尽最后一点气,才勉强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平衡,没有经历从高空直接下落的惨剧,而是接近平缓的下降,落在距离燕赤霞大约一丈开外的地方。
“这个你服下,盘膝运功,什么都不要多想,否则会伤及脉络的。”燕赤霞强撑着坐起身体,扔来一颗碧绿色的丹药,对宁清道:“宁公子,燕某这次当真是小看人了,公子有勇有谋,确实是修行的大好材料。”
“我就当真话听,先谢谢您了。”宁清有气无力的答道,随即将那颗丹药放入口中,也不咀嚼,一仰脖子咽了下去,顿时感到一股热流在体内发散开来,由内而外逐渐扩张,将他每一个穴窍,每一寸毛孔都梳理一遍,哪怕此时被姥姥所击伤的部位依旧疼痛,可这种温暖的感觉却让他无比舒服,他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身上的伤势正在逐渐趋向平和。
可即便是这样,伤势依然非同小可,宁清原本就是个文弱书生,战斗力连个普通村汉都不如,遇到贼人则只能束手就擒,即便是真有些根骨,可毕竟也不是那种最顶尖的,加上修行总共不到五日,修为还低下得很,被姥姥重重一击之后,全身骨骼仿佛散了架一般,五脏六腑也都移了位,哪怕有燕赤霞的疗伤丹药,可不是片刻之间便可痊愈的。
燕赤霞也知道这点,随后又传了他一套以冬青功为引子的疗伤口诀,宁清心中一边默背,一边慢慢调息起来,他冬青功虽说所学不多,但好歹也算扎实,配上那丹药的功效,总算是成功平复了伤势。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宁清从地上爬了起来,脚下依然有些打晃,歪歪斜斜的朝着已经可以昂首挺胸的燕赤霞走去,苦笑道:“燕大侠,接下来怎么办?”
“当然是搜检一下了。”燕赤霞理所当然道:“这老妖在此间盘踞已久,身上可有几件好东西呢。”
宁清嘴角抽搐,他只是想问问下一步该做什么事情,比方说黑山老妖怎么对付之类,可这位大侠似乎没什么危机意识,不过想想也确实是,人家虽说知道黑山老妖,却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做不到他这般未卜先知,看燕赤霞已经开始搜检姥姥残破的尸身,也便好奇的凑了过去,他同样也很想知道,这位老妖精身上都有些什么好宝贝。
作为一个本地修真界的土财主,姥姥身上的好玩意确实不少,至少比燕赤霞这个破落户强多了,人家身上翻出来的那几张符纸,无论是质量还是画工,看起来都要比燕赤霞所用的高级一些,只可惜这老妖不知是不会使用,还是对自己本身的实力太过自信了,竟然打斗这么久都没扔出来,现在全被他们捡了便宜。
不过想想也是,无论是原剧情还是现在,姥姥自打出手之后都占尽上风,而两次被杀几乎都是猝不及防,尤其是这一次,一直到最后成功之前,宁清自己不觉得能够杀掉对方,姥姥这等从来都蔑视众生的家伙,自然更是不会有这种预感,也幸亏这老太太没怎么拿他当回事儿,否则今天谁胜谁负还真的未可知也。
走到近前,宁清偷眼观瞧,燕赤霞则已经土匪似的将姥姥残缺尸体搜了个遍,琳琅满目的堆了一地,这一幕让他觉得分外眼熟,仿佛大学毕业前在校园内的集体甩卖,几乎忍不住上前问问价钱,好在理智还没完全丧失,干脆蹲下身子,看燕赤霞在那边将宝贝分类,时不时打听一下功用,倒也是津津有味的很。
燕赤霞将宝贝分成两份,那些符纸之类的自己收了,丹药则一股脑全都塞给宁清,宁清也不以为意,两人之间早已是生死交情,自己一身本事也全都来自燕赤霞,他知道这位大侠画符手艺潮的很,估计在大街上靠着摆地摊儿混饭吃,不出十天就能活活饿死,反正这符纸他也都不太会用,给了燕赤霞也好,人家好歹将丹药全给他了。
而丹药还不是重点,最吸引他注意的,则是那颗碧绿色的圆球,那圆球大约鸡蛋大小,看上去闪闪惹人爱,浑然不似老妖所能留下的玩意儿,便好奇的问道:“燕大侠,这圆球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妖丹,可是这老妖一身精华所在,等我祭炼之后,公子就知道好处了。”燕赤霞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妖丹拿到手中,取出一个一尺见方的炉子来,右手在炉子外壁处轻轻一划,便生出一团鲜艳的火苗,火苗越来越大,转眼间便将炉子彻底盖住。
燕赤霞盘膝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则悬在半空中,控制着火焰的大小和走势,将宁清看得一愣一愣,他虽说已经学会飞锥术,但那只是个一次性的杀人技巧,远远比不得这等要求非常精细的控火术,宁清自打干掉了姥姥,已经觉得压在自己心口的大石头去了一半,如今对于高深法术非常憧憬,看到这等精妙手段,自然要好生鉴赏一番。
过了约莫一刻钟的工夫,燕赤霞终于将火熄灭,从那炉子中取出妖丹来,宁清放眼望去,那妖丹此刻已经不再是方才那般湛清碧绿,而是呈现一种古朴的青色,可那上面所散发出来的气味,却格外的芬芳浓郁,也更显得中正平和了不少,浑不似方才那般霸气十足,至少他已经不再觉得那妖丹有什么危险了。
燕赤霞见他沉思,笑笑道:“是不是觉得这妖丹平和多了?这正是我要祭炼的目的,树妖姥姥刚死不久,妖丹中尚有一片阴魂未曾散去,若是此时服用的话,以你的修为来看,怕是根本支持不住,即便是生生吞咽了,所得效果也不过十之一二,如今再服用的话,差不多可以吸收五成左右了,只需要生调养,慢慢巩固境界即可。”
“什,什么,这妖丹是给我服用的?”宁清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