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奇异又令人安心的暖意在四肢百骸内游走,病中的不适感逐渐减轻……
迷迷糊糊间,耳边似有人在说话。
“……殿下不如问问她被埋葬的地方,若是能找出与她葬在一起的褪色者,或许能有新的线索。”
“嗯。”
“圣树的情况不容乐观,您实在不能再这样……”
“好了罗雷塔……”轻描淡写的声音含了一丝笑,使他的语调听起来软和了些:“这些天辛苦你了,圣树那边……我会留意。”
……
明明不是熟悉的声音,却和某个晚上睡梦中模糊的记忆重叠在了一起,我皱了皱眉,努力想要睁开沉重的眼皮。
身旁那人浅浅叹息:“生病了也不安分,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
不知过了多久,那种疲惫灼烧的难受感终于尽数褪去。
浑身前所未有的清爽舒适,我猛的惊醒,睁开双眼。
四周朦胧静谧,好一会儿视线才逐渐恢复清明,我揉揉眼睛,认出眼前是连通漂流墓地上下层的升降机。
交界地的天色黑得早,亮的也早,分不清究竟是清晨还是傍晚的天光照进石门,铺在那道阶梯上,仿佛一道通往光明殿堂的天阶。
托莉娜静静地靠在对面,头微微低垂着,正在沉睡。银发流泻至膝弯,铺了满地,同白色的袍角交缠在一起。外面浅淡的光斜打进幽暗的角落,在那张白皙到近乎透明的侧脸染上朦胧的光影,优美而宁静。
那是一张沉静恬淡的睡颜,连呼吸也是清浅的,透着一丝略显落寞的忧郁。
我坐在对面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不忍心吵醒她,悄悄爬起来,蹑手蹑脚来到了石门外。
破晓的晨光照在草地那匹红狼鲜艳发亮的毛皮上,被周围一片浓郁的青翠之色包围,漂亮的像是一副油画。听见脚步声,原本闭着眼睛打盹的红狼警觉地立起,见是我,又懒懒地卧了下去,硕大的脑袋枕在前爪上,半眯着眼打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