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常在这浓重的夜色中,兜兜转转将近一个多时辰,一天滴水未进,此刻却是衣衫尽湿。
她的记忆不会出错,但这块地方怎么这么大,转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找到?
少女不甘心的伏在廊岭之上,如蝙蝠倒挂般悠悠荡荡,一边休息调整,一边四处查看。
绿色的宫女服裙摆,早被她不顾形象地扎在腰间,露出刷白的长裤,这一倒挂活脱脱像一株白菜。
神贯注查看路线的少女,滑稽中,又带了些别扭的洒脱。
月挂半空,有人以月为枕,在这抚舟皇宫珠鳞闪烁的宫顶,闲适半躺。
一手撑着慵懒地身子,一手端着白玉酒壶轻晃,日月同辉般光明,又如深海之水一般沉寂的眸光,越过宫闱嬉笑,越过美人的眉梢,越过将士腰间的长剑。
夜深秋凉,火光跃动,朱色长廊的某处,让他的目光就此停驻。
寂凉的眉间便染了几分暖意,像是清早晨光,熹微,温暖,而又不过分明朗。
身旁是坐得端坐的白猫,它悄悄瞅了瞅自家的主子,还有他眼中那般真心实意又隐藏的欢喜,轻轻地凑过去,在主子的手边蹭了蹭,亲昵之中带着依。
“既然应劫而生,必是神魔之血的最佳载体,沉央,是我最得意的徒儿,更是天寻国的太子,若还想私自化劫出了境外,与那低贱的七国之人一般周旋,休怪我严惩,已经错了一次,万不可再错一次!”
一月之前,无上道人的告诫,就像是诅咒一般,时不时在脑海里想起,沉央眼睛里的欢喜,便再次归于沉寂。
他低头,看着手边的暹罗轻声问道:
“师傅知道得太快了,好在天堑犹在,他出不得归墟大陆。”
“呵,这世间运道也颇为好笑,有人妄图统治天下,有人妄想长生不老,善者未生,恶者长存,早晚,会有人将这一切,都颠覆归零。”
冷风寂寥中,暹罗打了个冷战,主子生气了,看来无上道人的威胁,果然让主子很在意。
“莫天帝那日招我去,倒不像从前那般表现,对于纳入七国土地之事绝口不谈,祭神台的预言他也只字不提,反与我忆起母后未病时二人的一些往事,完了更是有意提起我的婚事来……却不知道他是何意?”
漫不经心的一语话落,像是在问暹罗,又像是自言自语,暹罗喵喵两声,沉央一笑,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