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呆滞的眼神分明在说——
这不是您教的吗?
“咳……”孙策显然也觉得有些五十步笑百步的意思,扬了扬下巴,“进去吧,别在这里丢我孙家的人。”
旋即低下头,拍了拍陆逊的肩膀:“阿言今天来做什么?来找阿弟?”
陆逊在高大的孙策面前显得幼小很多,笑起来很是乖巧讨人疼,声音比风铃更清脆:“从祖父听说阿香出了疹,三番遣来大夫看病,但是老夫人都不肯见,所以才让逊来看望。”
出疹。
李隐舟心头瞬间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两个字,很容易让人联想起一种要命的、极烈性的传染病。
也难怪一向和孙家不合的陆康都要插手了,如果孙家有意隐瞒,也许整个庐江都要跟着遭殃。
孙策笑容不变:“原来如此,刚好我请张先生喝酒,不如就让他看看好了,阿言还是先回去吧。”
陆逊朝张机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小小年纪,礼数没有半点错漏。
他看见张机身边的李隐舟,平静的眼中掠过一丝惊讶,旋即轻轻笑了笑:“数日不见,阿隐也长高了。”
阿隐是一种很亲昵的喊法,但由陆逊的口中喊出来,就丝毫没有唐突和虚伪的意思,如果说孙权天生就有领袖的气质,那陆逊就具有天然的亲和力,就像庐江街旁缓然的流水,清澈而无害。
李隐舟有样学样地做了个揖:“承蒙太守公和少主关爱。”
陆逊和师徒二人打过招呼,便对孙策道:“既然张先生来了,想必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生病最怕讳疾忌医,若有什么难处,少主不愿和外祖父说,大可以告诉逊,逊一定竭尽所能。”
孙策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稚嫩的脸庞,忽然摇头笑了笑:“你啊,真有公瑾小时候的样子。若那我不成器的弟弟有你一半懂事,我也就不用时时回庐江了。”
说着,他挥手招来了马夫,将马鞭递给他:“送陆少主回太守府。”
送走了陆逊,孙策脸上笑容淡去,神色严肃起来。一面领着师徒二人进府,一面才把实情抖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