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逢吉楞了一下,才想起这可笑的八旗小官口中的宪皇帝是指谁,这个狗东西竟然连大明宪宗皇帝都没听过。
傻哔!
“哈哈哈哈!”囚车上的林逢吉突然大笑了起来,他觉得,只有明王这句骂人的口头禅,最适合这个蠢货八旗小官。
正乐的永保看着大笑的林逢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逆贼笑什么?
失心疯了吗?
他有些无趣的转过身,呵斥着旁边不断往路中间挤的看热闹人群,让他们离远些。
“诸位福州父老乡亲们,本人就是鲁迅,本人就是林逢吉,但我要跟大家说的是,我不是反贼,这些让咱们脑后拖着辫子的满洲人才是反贼!
他们的祖宗,当年在通古斯荒原上冻的活不下去,是咱们汉人,是大明朝让他们到关外落脚的,可这些狗东西不但不思报恩,反倒还反咬大明一口,你们说说,这谁才是反贼?”
林逢吉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穿透性很强,更由于人人都想听听这反贼要说什么,是以街道两边都还挺安静的,这一下,林逢吉的话一下就传得老远。
“你玛德!还敢口出狂言!”连续被林逢吉的鄙夷眼神搞得有点心态爆炸的永保,拿过一个负责维持秩序衙役手中的烧火棍,对着囚车中林逢吉的后背就捅去!
但这时候的林逢吉早就没有感觉了,他等得就是这一刻,两年光阴,连一个跟他志同道合的人都找不到,北上时,誓言为明王撬动闽省士绅也成了空话,本身就有些偏激的林逢吉,又钻到牛角尖里面去了。
他觉得自己辜负了明王的嘱托,当年人人都认为他一个童生试都过不了的人是废物,只有明王认为他是俊才。
北归时还赐下了大笔银钱,让他可以在家乡父老面前挺起腰杆,这知遇之恩,岂能不报,岂能就这么灰溜溜的溜回交趾去?
而且已经殉道的台州顾真逸,是他在交趾的两年中最好的朋友。
本来顾真逸在格物一道上颇有心得,如果不是他鼓动,顾真逸应该是可以考上义信大学西去泰西游学名额的。
现在顾真逸为大道而死,他怎好意思独生,既然撬动不了这闽省士绅,那就震撼他们,林逢吉不相信,这全闽之人,尽是无心无肺之辈!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林逢吉费劲的高喊了起来,他看着锦衣巷两边目瞪口呆看着他的人,浑身仿佛迸发出了无限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