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处,又升迁无望,红霞便起了嫁人的心思,她娘是外头庄子上的管事婆子,早早给她寻摸了一个人家,是庄子上给薛府送菜的人家,暗地里也说定了亲事,只等红霞开口向姚氏求恩典,放她出去嫁人。
可不论红霞明说暗说,这姚氏总是不允。
男方等不及,漏出了些退婚的意思,红霞自然着急,便趁着未婚夫到薛家送东西的时候,先用些亲昵甜头哄住了他。
每隔几日的午后,这汉子会在偏门等着内院的丫鬟来点收,红霞买通了那丫鬟,与她换了差事。
红霞自以为隐蔽,殊不知早就被文姨娘和葛姨娘身边的丫鬟瞧见过几回了,丫鬟堆里一宣扬,绒儿便当做笑谈说与曹姨娘听。
大人们说这些事儿的时候,总是遮遮掩掩,可薛嘉云全听懂了。
午后小厨房里本就少人,负责伙食的丫鬟婆子都歇了去,过两个时辰便要备晚膳了,不歇谁人受得了。
唯有那小药炉还扑腾着,薛嘉云瞧见红霞喜滋滋的从小厨房的偏门出去后,便借机钻了进来,在药里添了炽草,神出鬼没,无一人发觉。
这样说来,红霞被打发出去嫁人,倒也不算姚氏冤枉了她。
可她要嫁的人家,又是那罗庄上的家奴。
薛嘉云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此时此刻,她倒是安然无恙,可这安然无恙却不是白来的。
苏姨娘、红霞都是替她挨的罪呀。
薛嘉云闭上了眼,耳边却满是苏姨娘虚妄的哀鸣。
夜幕沉沉,东院苏姨娘房中却犹是灯火通明,东院的大丫鬟雀儿巡值至此,狠狠砸了砸门,道“如今是什么时辰了,还费这点子烛火,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正头主子吗?”
烛火刹那间熄灭了,雀儿啐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罗儿死死地捂着薛嘉晴的嘴,才掩住她悲痛凄凉的呜咽声。
待雀儿走后,罗儿才松开了手,薛嘉晴跌在地上,已经无力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