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忏自知理亏,收回手一边抽着纸帮他擦地一边调侃说:“手还是要的,毕竟要帮小殿下擦地。”

    说真的,当时祈尤的刀离陆忏的脖子就差0.01米远。

    他驴着脸把茶几上的水拢成一小片圆,右手食指指尖沿着水渍边缘画了一圈,一丝一缕的怨气犹如点墨渗入水中。

    怨气起初还是懵懂且温顺的,在水中扩散开来颜色愈浓时炸了锅!时而聚时而散,冲撞着水渍边沿,沸腾了一样溅着水滴。

    陆忏这时候特别想问一句您老是在这起锅烧油做饭吗?真是新世纪二十四孝绝顶好神啊。

    眼看着这“油”都要烧透糊锅了,祈尤才气定神闲地在自己颈部摸了一下,那条原本印在他脖颈上细痕消失不见,陆忏定睛再看去倒是有一根红线绕在他的指尖。

    ……那不是伤痕,只是一根红线啊。

    祈尤又用那根红线在水迹外绕了一圈,乱窜的怨气“怔了怔”后温顺又老实地在水中摆尾——像一条叭儿狗。

    陆忏把湿透的纸团扔进垃圾桶,打量了一下怨尤神的“杰作”。

    古书云怨憎凭媒介,可取人性命于无形。

    此法为“怨渡”。

    他微弯下腰,伸出右手食指指尖抵在红线圈外,面上依旧是维持着风度翩翩的笑容:“小殿下,此招何意……还请赐教。”

    陆忏面上带着笑,嘴上说着赐教,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却渐渐燃起凤凰的赤色。

    只怕祈尤今天不给个交代,他就立马拆了“怨渡”的阵法。

    怨尤神坐在沙发里,一张明艳的脸上不加掩饰地透出几分讥讽之色,他甚至换了一个更轻松的坐姿,自下而上睨着他,大有一副“你奈我何”的意思。

    ……如果换一个人在陆忏面前用这个态度,恐怕已经于七尺之下和祖宗十八代欢聚一堂了。

    但这个人是祈尤。

    陆忏被这种下意识给予的“特殊性”惊了一下,回过神来默不作声地看着祈尤,像是头一次认识他一样,从头到脚地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