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姥姥道:“你师傅手段既多,神通又是诡异,只要他肯帮忙,必会有法子,你只需将话带到,余下只看郭老鬼如何算计。不说别的,只那一株太阴火树,我知你师兄叶向天便是当初的元灵转劫而来,只要其与那妖树合一,血神道人也要忌惮三分!”
凌冲道:“我师兄尚未证道长生,以待诏修为对上血神道人怕是力有未逮。”花姥姥冷笑道:“你不知那株妖树对血河一族的克制之力,好了,话便到此!天瑛,带他出去!”
天瑛女忙即上前,使个眼色,凌冲还有些恋栈不去,想再瞧瞧那件血胎魔宝,花姥姥用手一挥,魔殿之上起了一层血雾,再也看不通透,这才垂头丧气跟着天瑛女出来。
晦明童子在真界中叫道:“快想个法子,偷入那魔宫之中,将那血胎盗出,对我而言乃是大补之物!”凌冲没好气道:“我有何能,能在玄阴老祖眼皮底下盗取宝贝?你还是莫要添乱了!”
晦明童子气鼓鼓道:“你这厮好没道理,我若吞了那魔胎,威能暴涨,你也倍加有面不是?何况我乃太清门镇门法物,威力越大,越能镇压门户气运。你重立太清道统,有我在手,权势威名定然远超甚么太玄、七玄之类……”絮絮叨叨又开始劝说凌冲重立道统之事。
凌冲不胜其烦,索性不去理他,暗自盘算:“那血胎是先天之气凝聚,阴阳二气对其渴求非常,可不能给了晦明童子,须得想个甚么法子将之盗来,不过血胎是血河之源所钟,若是失落,不定会引起血河甚么诡异变化?”
凌冲与天瑛女遁出魔宫,一路上升,中途之时凌冲不免对那些不断生灭的泡沫多望了几眼,等回至血河源头,阴神依旧打坐炼化天魔,张亦如修炼炼剑成丝之术不亦乐乎。叶向天立身树冠之上,向凌冲阳神微笑颔首。
天瑛女不敢靠近太阴火树,目睹凌冲飞身上去,哼了一声,转身便走。凌冲待她走后,将此去魔宫,花姥姥的吩咐与见识魔胎之事与叶向天说了。
叶向天沉吟道:“那血胎是血河本源之气所钟,与血神道人同出一源,其必会不择手段前来攘夺,花姥姥的顾虑无不道理。师弟可将此事禀告师傅,请他老人家示下。”
凌冲道:“是!”扬手发出一道剑气,曲折之间穿破此处空间,往太玄峰去了。凌冲以飞剑传书之后,忍不住好奇,问道:“我听花姥姥之言,似乎师兄的太阴火树能克制血神道人呢?”
叶向天道:“此树生自虚空,以血河之气为食,对血河一族确是有些克制之功,不过血神道人乃先天神魔,不好对付,我除非证道纯阳,不然纵有此树,也奈何其不得。花姥姥怂恿本门用此树对付血神道人,未必无有借其之手毁去此树之意。”
正说之间,一道剑光飞落,内中现出八个大字:“无需理会,自有计较”,笔走龙蛇,正是郭纯阳手笔。剑光一闪而散,叶向天道:“既然如此,那便不需理会了。”
凌冲道:“不错!”师兄弟两个对坐炼法,对外事不闻不问。
大明边陲之地,数座荒山之间,一座小小破庙藏身其中。这座破庙年代久远,神龛都已腐朽,泥塑神像早已崩碎,看不出究竟供奉了哪一路仙神。破庙殿宇倾颓,四面漏风,此时正有阴风劲吹,庙中回声不绝,宛如鬼哭神嚎。
两扇庙门已缺了一扇,另一扇在妖风中来回摆荡,发出吱吱之声,刺耳之极。一道身影猝然出现,一把推开庙门,跨入破庙。
那人白须白发,身着道袍,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转了一转,开口喝道:“恶尸道友,贫道乌门山来访,还请赐见!”
那老道竟是久未露面的乌老乌门山,其最后一次现身,引凌冲去斗妖圣朱厌,结果惊动噬魂老人的噬魂幡,连金刚寺主持都给引了来,朱厌还被其收为护法,带回金刚寺。
乌老侥幸逃脱,不敢露面,只好暗中行事,这几年四处奔忙,寻觅帮手。其觊觎太清符法之念已近乎偏执,至死不休。尤其近来乌老闻听太玄凌冲得了太清门道统,一加佐证,终于笃定凌冲确是太清弟子之事,又惊又妒,咒骂连连,恨尹济祖师偏心,分明乌家才是太清正统,却偏偏传法于一个剑宗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