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即位不过一年多,想要改变过去十几年留下的影响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加上就算没有理学打压女子,本身女子在封建社会的地位也不高。

    “所以?”不怪程峤,他这会儿是真的跟不上姜云的脑回路,“这跟你自不自私有什么关系?”

    “我想到了自己其实因为你们的保护,对女子的压迫感受不算明显,可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苦的女子不知道有多少,便是知晴知雪她们,又有哪个是能够活的自由快乐的?”

    “阿云,先前我就说过,”程峤神色有那么一分无奈,却有九分认真,“你可以不必有那么重的责任感,现在是什么样的,并不是你一人造就,就算是要改变,也非你一人之力所能为之。”

    “你应该相信,有陛下在,有这样一群为天下计的人在,一切都会越来越好,就算女子的地位不能达到和你所在的世界一个水平,也会比过去好,你认为呢?”

    程峤这么一说,姜云立刻就知道自己钻牛角尖了。

    不过程峤没有让姜云陷入自我懊恼的境地,“但是这也不意味着你不去考制科就什么都做不了,你可以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说你觉得女子现在的地位很低,那么具体在哪些地方呢?你有什么可以做的呢?”

    姜云不由得陷入了思索。

    是啊,我在这里自怨自艾有什么用?倒不如看看在现阶段,我能为她们做一

    点什么,比如说在报纸上发声?还是说我可以建立一个工坊,让更多的女子可以进入工坊工作或者从工坊里接活做为自己增加一些收入,这样也能从某种程度上增强自己在家庭中的底气?

    “程峤,谢谢你。”

    程峤摇摇头,“去吃饭吧,不然就要再热一回了。”

    “好。”姜云来了精神,起身和程峤一起走出去,两人坐在一起吃了饭。

    次日是文会第三天,辩论赛的形式让众人耳目一新,传闻当中少年老成且古板的萧承远当天一出现神情就不太好,估计抽到了和自己现在观点违背的题目。

    等到他上场辩论的时候,姜云才发现他抽到的题目居然是:都说女子嫁人后要相夫教子,但是三字经有言,养不教父之过,那么养儿女不教到底是父之过还是母之过当中的正方,也就是认为养儿女不教是父之过。

    听这个辩论的时候,姜云真的是感受到了这个社会对女性的恶意,认为养儿女不教是母之过的简直要上天,各种列举女性在教育孩子当中的弱势,什么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了,慈母多败儿,甚至还列举出来什么后院妻妾争斗然后故意捧杀孩子的例子来。

    姜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而原本表情很不好的萧承远也在这个辩论当中辩出了真火,各种引经据典不说,还历数往上数十年玉京当中各种因为男人管不好儿女被弹劾的例子,就差没把自己亲爹也骂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