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他还小的时候,太皇太后和太后,常常唤他玄烨。

    一晃几十年过去,太后一直都是喊的皇帝,已经许多年不曾这样叫过他了。

    太后紧握康熙的手,用长者地语气说:“不光是哀家,就是当年的太皇太后,也为这辈子教出你这样的孙儿感到自豪,你是我们一辈子的骄傲,也是大清的领袖,切不可自我怀疑!”

    康熙咬了咬后牙槽,受教地回:“知道了,母亲,儿子谨记在心!”

    “嗯”太后主动松开康熙的手,无力道:“与你说了这么多,哀家有些乏了”

    “皇额娘好生歇息,儿子改日再来看您。”康熙说是这么说,可膝盖却并没站起来。

    奴才们见了,还以为是他腿脚肿得不方便,上前来扶。

    却被康熙抬手制止了。

    他在床榻旁又跪了一会子,硬生生把心中的酸楚逼回去,才自个站起了身子。

    抬起头来,他眼里的迷惘和挫败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冷峻和锋芒,令人不敢多看一眼。

    他就拖着肿痛的双腿,负着手,不太方便的离开慈仁宫。

    而他这一离开,便是跟太后天人两隔。

    是夜,奴才们本想给太后喂药,哪知道再也没能叫醒她老人家。

    圆明园的杏花春馆,若音正躺在四爷怀里取暖,睡得自在。

    就听见外头响起钟鸣声,而且,一声比一声响亮。

    似乎还是从紫禁城传来的。

    迷迷糊糊中,若音的睫毛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