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只是一个阵法,一道符纸,就会忘记了你?”

    荆酒酒从来没有忘却过他。

    他父亲再婚,母亲移居国外,他在印家待不下去,被送到山上剃了头做小和尚。一做就是好几年。再跟着师父下山的时候。他已经不像是印家的少爷了。看上去真真切切就是个养在深山里的土包子小秃驴。

    印家带着他去参加荆酒酒的生日宴会。

    他和弟弟打起来,撞翻了长桌上的纸杯蛋糕,整个人滚得到处都是奶油。他爸冲上来甩了他两巴掌,问他搞什么鬼。他当时脸又肿,又狼狈。荆酒酒从郁先生的兜里掏出来一块帕子,递给他说:“我记得你。你是印家的大儿子,叫印墨。”

    丁瀚冰听完追在后面,非问荆酒酒还记得他是谁吗。

    荆酒酒无奈地说:“丁大宝。”

    丁大宝这名字一听就很蠢。

    印墨那时候觉得自己的名字起得真好,极其的有文化底蕴。

    印墨,印墨。

    荆酒酒肯定会记很久很久的。

    小秃驴印墨爬起来,擦了脸,又掸了掸身上的蛋糕,然后反手拍到自己爹的脸上,放浪不羁地走了。

    那是他这辈子最酷的一刻。

    酷得荆酒酒一定会记他一辈子的那种酷。他那时候这样想。

    可是……“是我先忘了。”印墨颤声说。

    荆酒酒抬手轻拍了下他的肩:“那又怎么样呢?”

    印墨怔了下。

    荆酒酒:“人这一辈子会忘记很多事的。就像我,我就不记得我小时候每天都在想什么东西了。何况,有人有意识地要你去遗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