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素让人传话,凌月笙出事了,凌天战才匆匆离去。他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和精力,不惜背着自己的儿子,一步一步的走上了杏林,白素几乎向杏林神医下跪,才救起来了两人唯一的儿子。不管他最终变成了什么样子,只要他能活下来,就是凌天战和白素最大的幸运。
凌天战到的时候凌月笙被泡在药桶中,白素看着他苍白面容默默流泪,凌天战上前将白素揽在怀中。凌月笙的药桶前除了随风,还站了一位白发苍苍的医者,唤作李俭,这人虽不及柳老有起死回生之大能,但在苍云这一带,是上下闻名的名医。
李俭手中拿了许多瓶瓶罐罐,一一察看之后捡了几样扔进了水中,然后取出银针为凌月笙露出水面的肩头和头上几处穴位施针,忙活完后才脱下冰蚕丝手套,擦了把额上密密麻麻的汗。
“大夫,月笙他怎么样了?”见李俭忙完了,凌天战才敢出声询问。李俭眸色有些凝重,看了眼白素,神色犹疑。凌天战看到他的目光,心知白素速来体弱,可能情况有变,怕她受不了,忙对着她的贴身丫鬟玉儿招了招手,“夫人忙了一天肯定累了,扶她先去休息吧。”
谁知白素此次情绪异常的激动,将玉儿推开,哽咽道“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看着笙儿。”她虽然体弱,但并不代表脑子不好,她很清楚,李俭想避着她肯定是因为凌月笙情况不对,到了这个时候,白素只想守着自己的儿子。
凌天战见白素神色坚决,只得把她往怀里揽了揽,示意李俭接着说。李俭看了一眼凌月笙,一咬牙道“少主恐怕,时日无多了。”
他话音未落,白素便身形一晃,柳眉紧蹙,有些歇斯底里,“你胡说——”杏眼大颗大颗的泪水涌出来,凌天战都擦不过来。“你前些日子还说笙儿好的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就可以继续练剑和日常生活了,不可能——你骗我……”
凌天战将白素揽在怀中,平复着她的呼吸,一边转过头怒道,“你不是说月笙参加之后的武林大会都可以了吗?”方才李俭犹豫之时两人便料到了凌月笙的情况不容乐观,却不知道已经严峻到了这种程度,白素已然哭成了个泪人儿,凌天战心疼的安慰着自己的夫人,情绪已然差到了极点。
李俭心中暗暗作苦,道“活死人本就是靠那一口气撑着,身体所有的机能都是用药物刺激的,少主这么久以来,本就是靠着心中想要活下去的执念才拖着剧毒侵蚀下痛苦万分的身体撑了过来,直到体内药性渐趋稳定,但不知为何……今日我替少主把脉,发现他体内那股隐隐的劲力消失殆尽,似乎是……没了求生的念头。”
凌天战一时愣住了,白素在他怀中哭的没了力气,却依旧红着眼眶看向了自己的夫君,“一定是那个女人……若不是她给月笙说了什么,笙儿为什么会这样——”她哭着又开始埋怨自己,“都怪我,是我擅作主张让她来凌霄山庄,若不是我……笙儿也不会被如此刺激……”
白素呢喃自语,凌天战皱了皱眉,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说谁,只能将她紧紧揽在怀中,柔声安慰替她平复情绪。
夜北淮一直远远地跟着凌天战,终于到了后山,以他的身手自然不会让一般的守卫发现,找了棵枝繁叶茂的树在树冠里窝着。他方才看过凌天战去的那座阁楼,里面并没有云棠的身影,所幸这里房子并不多,他可以一间一间挨着找。
然后夜北淮就看见了守在云棠房门口那两个侍卫。一个冷着脸什么都不说,静静地看着前面只求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旁边那个却显得有些无聊四处看着。
夜北淮见这间房连灯都没亮一盏,却有人守着,以为里面是什么重要的物件,不便打草惊蛇,便准备去其他地方看看,却忽然听到那个活泼些的侍卫说了话,“你说,夫人会怎么处置这姑娘?”
凌霄山庄主子本来就不多,唯一能让侍卫喊姑娘而不是婢女什么的,好像也只有云棠了吧。夜北淮顿时停下了脚步,站在树干后静静挺着。
“这与你又有何关系?”那冷面侍卫淡淡道。活泼侍卫撇了撇嘴心道这人真是没趣,叹了口气,“我见那姑娘长得甚是好看,和少主关系又那么好,怎么会谋害少主呢?”
谁知那个冷面侍卫听完忽然转过头神色颇为认真,一本正经道“我娘说了,这个世界上长得越好看的女人越是蛇蝎心肠。”活泼侍卫没忍住笑了出来,轻咳两声又严肃的看向了前方。
夜北淮有些无语,但是他很快确定了屋子里面的人应该是云棠。可是云棠不是来和凌月笙说清楚的吗,为何会忽然被人锁起来?夜北淮皱了皱眉,按理说云棠武功也不弱,为何也没什么打斗和反抗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