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张辽前面带路,袁买领着麴义、徐盛、周仓等人紧随其后,在满大街休息的兵卒、马匹之中寻找着那两辆马车。转了几个拐角之后就看到了,张辽指了指前面的马车,说道“元逊兄就在里面!”
拉车的黄鬃马已经疲惫不堪,此刻正甩着尾巴吃草,两驾马车正安静的停靠在一颗大柳树之下。
一行人快步走到马车前,张辽正要掀开车帘给高顺松绑,却被袁买拉住,轻声道:“让我来给高将军赔罪!”
张辽会意,点头退下。袁买轻轻的掀开车帘,首先看到的就是闭目躺着的高顺,身高大约八尺左右,面容清癯,肤色偏黄,胡子有些稀疏,有股不怒自威的气派。为了防止他逃跑,双脚和双手一直被捆着,旁边坐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姿色端正,另外还有一对十岁上下的孩童,一男一女,正靠在马车上打盹。
“哎呀,高将军一路辛苦了,袁买在这里向你赔罪了!”
袁买作揖一礼,从张辽手中接过短刀,轻轻的割断了捆着高顺的绳索。
手脚得以自由,高顺缓缓的坐了起来,舒展了有些麻木的四肢,但面色铁青,却是一言不发。
看着袁买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张辽有些尴尬,急忙站出来替袁买解围:“元逊兄,这位是当今冀州牧、大将军袁公的四子,袁买袁显雍公子是也!”
高顺仍然不肯正眼看袁买,从车上跳下,冷冷的瞥了张辽一眼,怒骂道:“哼,贪生怕死之辈,羞于与你为伍!”
张辽脸色更是尴尬,面色发红,无言以对。
麴义却是不耐烦了,大怒道:“嗨……你龟儿子算什么东西,若不是文远把你救出来,只怕你此刻早就成了曹军的刀下之鬼!”
“温候待我恩重如山,纵死又有何妨?”高顺闭上眼睛,谁也不看,一副心如铁石的模样。
袁买虽然有些尴尬,但却知道高顺的脾气,按照历史上的自然发展,被曹军擒获之后,高顺也是一言不发的引颈待诛,他今天能说几句话已经算是不错了。
“高将军一片忠义,袁买钦佩不已。但吕温侯大势已去,纵然负隅顽抗,也是回天乏力,高将军便不要责怪文远了!如果要怪的话,就怪我袁买吧,是我实力不够强大,如果我有足够的兵力杀到下邳城下,与温候的人马联合,或许可以保住城池不失。奈何兵微将寡,难以望曹贼项背,只能坐看温候败局,实在是心痛不已啊!”
在这个时期混了大半年的时间,袁买的脸皮已经足够厚了。本来干的是挖墙脚的事情,落井下石的事情,被他这一解释,竟然变成了虽然同情吕布,但却无能为力的盟友。而且说的一脸坦诚,痛心疾首的样子,这忽悠人的功力直逼刘玄德,甚至连袁买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听了袁买的话,高顺心中一动。自忖道,虽然是张辽把我强行绑来的,但这却不干人家袁公子的事,我何必迁怒于他?当下,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不过仍然不想说话。
倒是高顺的妻子徐氏,看到名动天下的诸侯之子恭敬有加,自己的丈夫却冷着个脸不肯搭理人家,心中过意不去,躬身施礼道:“贱妾是高顺的妻子徐氏,在这里向公子赔罪了。我家夫君性格执拗,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来,还请公子恕罪,多多担待!”
袁买急忙还礼:“徐夫人说哪里话,这更加说明了高将军是个重情义之人,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