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后,云苏城,柳巷。
入夜,灯火飘摇。
穿红戴绿的鸨忧心忡忡地窝在房里数银子。
白花花的银子在灯光映照下刺眼,她闭了眼,再睁开,还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负责伺候她的丫鬟不解:“柳姨,怎么赚了银子还不开心?”是嫌银子烫手吗?
银子是挺烫手的。
想起三天前来楼里的两位贵客,老鸨愁上心头,眉头皱得能夹死两只苍蝇,再想到短短数日云苏城有名的青楼就先倒了两家,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来,数银子的手抖了抖。
“窗户没关好么,怎么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丫鬟听得茫然,走到窗前仔细检查一番,回头道:“关好了。柳姨,你身子不舒服,要我请大夫来吗?”
“不用。”
话音刚落,门“砰”得一声被踹开,为首的官兵生得方脸,刚正不阿的气势骇得老鸨膝盖发软:“官爷,您这是、这是做什么呀!”
“做什么?你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自己心里不清楚?”
……
三层楼,一扇门从里面被推开,锦衣玉带的男子领着面色冰冷的少女缓缓走下楼梯,走出乌泱泱乱糟糟的烟花柳巷,走到护城河边。
昼景撕下人.皮.面.具,笑吟吟道:“可解气了?”
怜舟停在那,看着那张俊秀如玉的脸庞,恍然如梦。
前后在青楼里住了九天,整整九天,从最初踏入青楼就忍不住畏惧战栗,从看到里面形形色色的男人就忍不住恶心作呕,每一个不眠之夜都是阿景陪她度过。
她目中流露出感激:“我替那些苦命的姑娘谢谢你。我也要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