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璧似乎忘记了言语,片刻后才晦涩地说道:“我父…乃守成之君,向来不赞同我们攻城略地,占领别城的行为。温姑娘,你越界了…今日之事,请容我…我还需再想想。”
他一时忘记了风度和礼仪,急匆匆地走出了茶楼,离开前他还听见那两个辩论的人在讨论:日门应当去率领方界,令其他三城的城民都能过日光城民众的生活。
朱璧抬起头回望二楼的轩窗,温情还坐在那,捧着茶杯,蹙眉凝思,她似乎发现了他的目光,也向下望去,露出一个得体的笑。
朱璧这才明白,他只当她是红颜知己,却不知她胸中有如此宏图大略,倒与他深夜孤影所思不谋而合。
他幼时曾问过父亲:日广城富于其他城,为何不把其他三城夺下?
父亲答道:他们没有做错什么事,为何要夺了他们的家园?
那一刻,他就明白了,他的父亲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只能做日光城的主人,因为,他没有野心,他只想和母亲一起白头到老。
朱璧第一次注意到温情,是她对同伴说自己有聚金之道,他应该从那时就明白,她是个商贾,做的决定永远是从商贾的方向思考,如何能用最小的成本得到最大的利益。
他爱上的是女子温情,而不是商贾温情。
温情,可为谋士,可为知己,可为他的左膀右臂,助他去做他永远不敢去做的事,却独独不可为他妻妾。
他再怎么宠爱她,把她放在心上,也不敢把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指给她看。
从此刻开始,佳人含笑立楼上,少年在楼下回望着她,他们之间的距离已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