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未弦这天晚上回来得很晚,一回来就黑着脸,顶了一脑门官司。
他骨头都累疲了,一进家就晃晃悠悠的,少见地没个正型。进屋鞋一脱,包往沙发上一扔,然后啪就倒到了沙发上,嘴里发出一阵呃呃啊啊的闷闷叫声。好像很不服气,又好像是真他娘服了。
陈黎野刚端着盆昨天斥巨资买来的草莓从厨房里出来。他一见他们家将军一回来就这样,忍不住乐了,遥遥问他:“怎么啦,又让皇上呲儿了?”
两千多年前,他要是这个样子,那必定是那狗皇帝呲儿了他一顿。
谢未弦是个将军,年轻的时候年少轻狂敢骂皇上,皇上也得仰仗他守边疆忍了。但后来陈黎野当了他的谋士,谢未弦渐渐就被他训得学会在皇上跟前低眉顺眼了。
低眉顺眼是低眉顺眼了,但一切都是表象,大将军骨头里还是刻着“他娘的爷不服”。
所以在每次被皇上挤兑或者训了之后,顾黎野看到他的时候,他都会黑着脸,嘴里呃呃啊啊地野兽低吼一样叫着,又不服又不高兴。
两千年后也一样。
“皇上都没这群人能说啊。”
谢未弦微微侧了侧身,道:“娘了,一帮人把我团起来,教育了我仨小时。”
陈黎野奇了:“因为点啥?”
“因为我没开门。”
“?”
“前些天那个姓沈的小孩不是回来了吗,我不是也跟你说了这事儿?昨天把他爹抓到了,今天他就过来了,本来是面对面问话的,谁让他爹这人是真傻逼,说了没两句他就没忍住动手了。人小孩从小被爹打到大,是该还还手,所以我就把门给他堵上了,让他打了个爽。”
陈黎野:“……”
很像谢未弦干得出来的事。
陈黎野一时有点哭笑不得,问:“然后呢?”
“然后我被谈人生了,”谢未弦支起胳膊托着腮帮子说,“再然后接下来我要失业一个礼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