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
“挺能装的嘛,小仇哥~”廖宴倚在吧台边托腮看着仇方堂卷着袖子乖乖地清扫一地的玻璃碴子,跟刚刚那个阴晴不定的疯子简直判若两人。她忍不住撅嘴笑着逗他。
“好凶哦~吓死我了都。”
“跟我你还演,幼不幼稚?”仇方堂抿着笑,握着簸箕柄抖了抖里面的碎玻璃,一抬胳膊全给顺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刚刚朝人家递茶几报价单的时候你可一点儿不含糊啊~”
“讨厌,你这人真没意思。”
廖宴翻了个白眼,扭头在身后的酒架上拣起刚刚跟那群人敲诈来的五百块,想放进收银机里,余光瞥到下一层,才发现仇方堂的手机静静地躺在那里。
“哎呀……”廖宴这才记起来刚刚看仇方堂跟人对峙看得太入神,都把给陆野发消息这茬儿给忘了。
“方堂,我忘记给陆野发短信了,怎么办啊?”
“啊……”仇方堂费劲地一仰头,看着酒吧的穹顶思索着锤了锤发酸的腰“应该也没事吧,我又不是不回去。”
“那就好。”廖宴把心放回肚子里,哼着曲儿就溜达收银台存钱去了。
仇方堂弯腰扫着地,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忽略了。
——
小白楼,仇方堂宿舍门口。
陆野面对着锈迹斑斑的铁门,睁着眼睛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一动不动。
他像个雕塑似的僵在那儿,生机在身体中随着时间一点点抽离、流失,仿佛只有空荡荡的躯壳被粘在椅子上。他觉得自己快死了,不然脑子里怎么会在走马灯自己的记忆。
他看见一只手,一只在暗巷里牵起自己的手,一只在渔港的船舱里把自己从烂鱼筐里拉起来的手,一只捏着针给自己缝补裤子的手………一只昨夜跟他的手交叠在一起握着粉色的柱体上下撸动的手。
然后他的视线上移,看见了那人紧皱的眉头。他被体温染成粉色的脸在浴霸的照射下更加红润,微微张开的唇里溢出放肆沉沦的喘息。每多想一秒,陆野就能听见他胸口勃勃的心跳。
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