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三,阳光明媚,微风徐徐。
贺北妱一早便换上寻常百姓家姑娘的衣裳,提着竹篮出了门。
她要去的是乱葬岗。
乱葬岗在京城西边的一座山中,这里常年阴森,没人敢涉足。
而谁都想不到,就是这样一个连山匪都不敢踏入的地方,南庆尊贵的公主殿下每年都会来一次。
贺北妱今日穿的是一件粗布白裙,提着寻常的竹篮,远远看去,便是一介民女无疑。
她收了属于上位者的气场,整个人被浓浓的忧伤笼罩。
贺北城停在一个极大的土包面前,没有碑文,甚至连一块木牌都没有。
有罪之人不配安葬,能有一个坑埋起来已是最好的结果。
乱葬岗随处可见白骨,大多都是罪人,死后无人收尸,亦无人敢收。
当年,太子与公主殿下用性命相逼只保住了唐府九族,京城唐扶之一系嫡脉无一活口。
按理,谋逆通敌之罪本没有安身之地,唐府三百一十六口人却得了一个土包,无人知晓是谁为他们收了尸,只一夜之间这些人便已入土为安。
朝堂中无人上奏,天子对此也只做不觉。
贺北妱放下竹篮,半蹲下从里头拿出纸钱安静的烧着。
“阿娇,今日是你的生辰,你可还好。”
说着,贺北妱又低笑了一声,似嘲似讽:“你看,我多没用,连来看你都要隐藏身份。”
“十年了,我没有查出一点线索,但我相信,唐太傅不会谋逆,更不会通敌。”
最后一叠纸钱燃尽,贺北妱缓缓起身,坚定的道:“阿娇,我一定要为唐太傅翻案,为你正名,那时,我便能光明正大的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