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瓮城?”韩端大感诧异,“程文季什么时候守过铁瓮城了?”
“五月我军攻京口之时,程文季便是晋陵内史,统领晋陵郡兵马,铁瓮城一战正是他主持防守的。”
韩端没有在意章大宝恬不知耻地说出“我军”二字,而是狐疑地问道:“程文季早年便是临海郡太守,为何会去了晋陵,却只作了一名内史?”
郡内史乃太守之副职,品级比太守要低,故而韩端有此一问。
章大宝谄笑道:“大将军有所不知,帝侄陈伯山任南徐刺史,帝婿蔡凝任晋陵太守,二人皆是无能之辈,而京口又是建康门户,皇帝自然是放心不下,所以才让程文季出任晋陵内史,实则辅佐陈、蔡二人。”
他这一番话,自然也是以前章昭达向他所说,要不然凭他自己,哪儿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
“程文季这个内史可是比两千石的,和其他内史不同。”
“原来如此……”
韩端现在都有点佩服程文季了,铁瓮城三面临海,高达数十丈,敢从上面缒绳而下,这确实已经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既然在京口之时,他就甘愿冒此奇险也不愿投降,那章大宝说的还真没错,程文季昨日投降,还真有极大的可能是诈降。
不过,他也没打算招降重用程文季,诈不诈降都无所谓了,回会稽之后便将他送到寿阳去挖煤,先干十年八年再说。
倒是这章大宝还可以废物利用一下。
韩端转过头来,脸上又重新露出了笑容:“章君,我本欲委君以重任,然人伦礼制如此,君不得不守满三年之期……”
话音未落,章大宝便急忙说道:“大将军,金革之事不避,大将军可诏令夺情!”
为了做官,连守孝都不想守了,不知道章昭达听到这句话,会不会气得从竹榻上跳起来。
但不得不说,这章大宝并不愚笨,他清楚陈朝已经岌岌可危,转头便能厚着脸皮来抱韩端的大腿,换了其他人,哪儿能做得出这种事来?
韩端心里也是暗暗唾弃,脸上却还是和颜悦色:“章君乃家中嫡长,夺情恐惹人非议,况且我并未称帝,“诏令”之事也无从说起。”
“但章君有此拳拳之心,已经足以令我心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