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眕回头翻了一个白眼:“看你的刀法作风,我还真分不出来你是不是魔道!”
钱晨顶着妖僧的躯壳一脸正色道:“在下可是名副其实的道门真传,楼观弟子……”
只是他如今顶着一个七窍流血的妖僧躯壳,手持着杀伐凌厉的血红魔刀,刀气所化的血河还未完全收敛,身后魔门弟子的尸体七零八落,躺了一地。怎么看都没什么说服力。
“魔道的布局已经被破了大半,你继续留在此用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钱晨最后看了他一眼道:“回去找谢安吧!告诉他,他托我的事,我都办到了!”
说罢,妖僧便提起祝融血刃,直往祭神台上而去,姬眕看着他的背影,咬咬牙也跟了上去,钱晨不做理会,手中的祝融血刃化为一线,穿过数重埋伏。
刀光的变化极尽诡异,这些不过是九幽道内门弟子的杂鱼,往往只是看见血光一闪,便被刀光透体而入,掠夺所有精血,原地留下干枯的躯壳。
钱晨操纵着踏上妖僧的躯壳,踏上祭神台,双头狒狒的魔首越发狰狞,它露出锋锐的犬齿獠牙,脸上的毛发飘荡,眼中似有无穷魔火在燃烧。
但这汹涌强横的魔性,都被那平平凡凡的神首镇压。
干枯瘦小如猴的神首微微抬头,与钱晨对视在一起。
“罗天仙箓!”瘦小的猴首低声喃喃道:“有趣,这些魔崽子们打着祂的旗号来见我,如今又有一个身怀罗天仙箓的年轻人来到我面前……一万载了!祂还是不肯来见我们吗?”
“年轻人!”钱晨的关注点不同寻常。
他顶着那和尚的脸,老气横秋的把刀抗在肩膀上,道:“小辈!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辈分!”
“哈哈……”魔猿神首低声笑了起来,他抬起头来,目中的神光仿佛穿透了这身躯壳,和不远处的钱晨真身眼睛对视在了一起。
魔猿凝视着妖僧眼睛背后的那人,用无比沧桑的语气感叹道:“我自困此地一万年,见过许许多多外界的人杰,这些魔崽子根本算不上什么,昔年,曾有两人来过这里,一位是那群蝼蚁的先祖,但论城府修行,这里的那些后辈简直不像他的后代,而另一位……更是一尊妖孽似的人物!”
“这两人我都有所耳闻!”钱晨负手道:“确实是一代人杰!”
“但他们面对我时,都没有你这么大口气……”
魔猿笑道:“我生前也是不逊于他们的人物!”它的语气转为低沉,仿佛怀念着什么:“我曾见过始皇率军征服诸天的辉煌,也曾见过仙秦一朝崩灭的恐怖,我守护着祂遗落在此,却被我最尊敬的祂背叛……我见过最黑暗的一天,看到无数熟悉的人横尸在我身旁,我托举过神庭凌日,也见证过诸神陨落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