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条红肿的楞子露出来,很多地方已经破皮、渗血。
“请爹重责。”顾清夜将上身伏低,好方便父亲动手。
好久,一双宽厚的手掌轻轻贴上了他的背,轻轻拂过伤处,几不可察地颤抖。然后,那手将他的衣裤都拉好。耳边,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道:“为父失态了。”回头,看见父亲的眼睛,愈发的红了。
“不,爹,您别这么说。”不要,不要说得如此生分,我是您儿子啊!
顾廷观丢了藤条,跌坐在椅子里。顾清夜跪到他身前,将头伏在他膝上,像幼时的模样:“爹。”声音愈发的哽咽了,“孩儿真的知错了,求爹原谅。”
顾廷观轻轻用手摸着他的头。顾清夜依稀听到他轻笑了一声,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头去看他。
顾廷观嘴角那抹隐约的笑意还未消散,他双眸中也带着笑意,慈蔼的:“儿子。”
“是,爹。”顾清夜惊喜交集地应。
“你错得离谱。”顾廷观道,“你不该觉得你母亲是个弱女子,她的内心,比谁都强大。你也不该担心为父怪你背叛,这么多年父子相处,到最后你仍然不信任我,才是我最大的失败。这点,为父很伤心。而为父,是相信你的。你说的一切,为父都相信。现在,为父依然相信你。”
顾清夜心口发烫,眼睛再次湿润了:“谢谢爹。是孩儿太蠢,孩儿自作主张。”
“你是蠢。”顾廷观的语气有些无奈,“若你昨晚不去宫中,先回家来,将一切如实告诉为父,为父可以为你出谋划策。可你呢?跑进宫去,被陛下三言两语套出真话,莫重楼得逞了。陛下亲自栽培的你,对你了如指掌,你在他面前根本沉不住气。”
顾清夜怔然道:“孩儿求过陛下,莫要将此事告诉您,可今日莫重楼去找您,分明是陛下告诉了他。陛下他......”
“不要妄揣圣意。”顾廷观思索着什么,半晌拉儿子起来:“走,我们去见你娘,让她知道。”
很快,一个消息传进宫中:顾清夜挨了他父亲一顿家法,打得几乎脱了一层皮,恐怕这两日都得卧床了。这消息同样传到莫重楼耳中,莫重楼得意地笑了:顾廷观啊顾廷观,你嘴上逞强,其实根本就被儿子蒙在鼓里。
能看到他们父子失和,真是爽快。
下午,又有一个消息传进宫中,有一帮乞丐聚集在横河里,替萧家兄弟鸣冤,说萧家广施恩泽,惠及百姓,皇帝却恩将仇报,将萧家兄弟关进监狱。
横河里是京城最热闹的街市之一,而那些乞丐自称丐帮中人。
消息传播得很快,百姓中颇有人知道江南萧家的大名,纷纷为萧家鸣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