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饭,沈明棠坐在油灯下缝衣裳,谢裴之坐在旁边处理信件,两个人安静地坐在一起,昏黄的暖光下格外宁静又温馨。
叩叩!
“谢娘子,镇上有消息传来。”殷兰敲响门。
“进来。”沈明棠将最后几针缝好,剪断线头,一只袖子做好。
殷兰推门进来,低声说道:“萧括将庄子抵押,换三万两银子,这三个庄子的收入占萧家三分之一。”
“抵押多久?”
“半个月赎回去。”
沈明棠记得谢沅要买地耕种,动了心思,准备将这个消息告诉谢沅,让她想办法将这几个庄子弄到手。
“我知道了,继续让人盯着萧括。”沈明棠觉得萧家吃这么大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要从别的地方找补回去。
“好。”殷兰退下去。
沈明棠思索了一会,心里有了章程。她将布料折叠整齐,放在针线篓子里,直起腰背,拍一拍酸痛的后颈,斜眼看向谢裴之。
谢裴之侧目望来,眼神透着询问。
“没事,我就看看你。”沈明棠眨一眨眼,视线在他发间定住,突然倾身过去,细长的食指挑起他一缕发丝。“烧焦了。”
谢裴之垂眸睨一眼,“不妨事。”
“我给你剪了?”沈明棠轻声询问,回想起那日他无畏的冲进火海,她心脏都停止跳动,当他从火海出来的那一刻,虽然形容狼狈,在她心里却是最耀眼的,周遭一切全都成为他的陪衬。
顶天立地的男儿。
谢裴之取来篓子里的剪刀递给她。
沈明棠细细梳理他墨黑如缎的发丝,将完好的头发一根根挑选出来,捏住一小撮烧焦的发丝,软声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稍有毁伤。不过在一个特殊的时刻,可以剪断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