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几乎没人知道,医女沈婳音才是镇北侯嫡出的千金,真正的“奶姐姐”反而是鸠居鹊巢的二姑娘婳珠。
熙来攘往的洪梧大街边,正对着渡兰药肆正门的地方,弱冠之年的锦衣郎君抱臂倚着车厢,一身富贵纨绔的随意劲儿,眉头紧蹙,显然已在失去耐心的边缘。
也不知继母怎么想的,居然派他亲自接一个养女,况且据婳珠描述,这养女还不是什么善茬。他只想赶紧接走交差,别误了中午与朋友吃酒,结果这养女忒不知轻重,竟敢叫他沈大郎等。
药肆掌柜毕恭毕敬来请了几次,叫他到里面坐一坐,沈大郎不喜药味,便婉拒了,心中更加不悦。
看吧,侯府的养女还不及个掌柜懂事。
眼瞅着一个纤细姑娘从药肆里出来,轻纱遮面,提着小包袱跟陪送出来的人们惜,沈大郎瞧得养眼,有些出神。
日光透过小姑娘的面纱,勾勒出秀致侧颜,很有一番美韵。
洛京就这点好,在大街上每天都能看到不同风姿的漂亮姑娘。
待那姑娘转过身往外走,沈大郎才看见她前额凸/起几颗泛红的痘,未免美中不足,不由惋惜,走得越近、看得越清便越觉惋惜。
等等……这小姑娘就是直朝着他走过来的。
沈大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缓缓放下抱在胸前的手臂,“你是……婳音?”
她进府的名字是前几日便定下的,赐家谱的辈字,再加上民间的名——阿音——就是沈婳音了。
是以沈大郎未见其人先知其名。
“郎君便是沈大郎吧?果然芝兰玉树。”
沈婳音并未称他“哥哥”,惜字如金地敛身见礼,嗓音温润动听。
难得见着个养眼的平民小姑娘,居然就是他要接的人,沈大郎顿觉胸口发闷。
听婳珠话里的意思,她这奶姐姐自小便有些歹毒,时常欺负婳珠。
沈大郎先存下了印象,再看见本人,便觉十分厌恶,险些被这小姑娘的灵秀气质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