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珠笑盈盈的,主动上前招呼沈婳音,问她是不是刚从白夫人处回来。
正如白夫人所说,婳珠由杨姨娘养大,为人处世也颇受其影响,不论心底里想法如何,面上的热络是不缺的。
沈婳音心里暗暗对婳珠的心态佩服,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调整,大丫姐姐已与昨日初见时的紧绷全然不同,已经敢于直面她了。
沈婳音道:“昨日叫三姑娘不开心了,今早赶去赔个不是。”
婳珠笑着,“三姑娘还小呢,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阿音哪用得着特地哄一遭呢。阿音这就回千霜苑了吗?我还备着件重逢的小礼,等会儿叫人送到千霜苑。噢,对了——”
婳珠对沈婳音身后的紫芙道:“我有话同阿音说,你们先去歇歇。”
紫芙也没问沈婳音的意思,直接听从了婳珠的吩咐,与婳珠身边的洺溪一起退开了。
沈婳音神色如常,心头却微微震动了一下。
千霜苑的掌事婢女这般自然地听从婳珠差遣,只是由于习惯使然,还是说……紫芙原就是婳珠安排进来的人?
倘若背后真有什么名堂,倒让昭王给说中了。
……
“侯爵之家不像小门小户,里面每个人都可能有几副截然不同的面孔,你并非从中长大,就像一颗突然打进去的钉子,一举一动都可能造成府中原有平衡的动荡。”
“危言耸听。”
沈婳音颇不以为然。
“我不理会她们,做完自己的事就走,不会长年待下去的。”
当时楚欢却极认真,抬起左手挡在右肩前,不让沈婳音上药分神,“暗流总在静水之下,你既进去了,那些关系就会像蛛网一样粘在你身上,你身边的每个人都可能是他人的耳目,你的一举一动都有人介怀着。”
沈婳音挑眼睨着他,哼道:“阿音仰俯不愧天地,蛛网又如何,耳目又如何?我自会跟着白夫人,她们还能故意欺负了我去?”
“阿音,你和白夫人只是合作,不是同盟。你切记,不要全然信任任何一个人……别笑,侯府高门,越是高处越是叫人不胜寒,你得忍得了孤身前行,知道吗?别笑!本王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