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沈婳音的手臂,脸色几经变换,最终肯定地道:“你不会武。”
完全没有练过的痕迹,一丁点都没有。
除非她是个妖精,否则他绝不会看走眼的。不仅是手臂线条没有习武的痕迹,就连他的骤然发难,沈婳音也不曾表现出一星半点的有效反抗。
但是这不可能!
“她”在峦平街上提刀砍杀的样子分明娴熟已极,谢鸣当时匆匆扫过去,亲眼所见。
现在刺客不刺客的已经是第二步骤的事,首先要弄清的,是沈婳音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人若能在危急之时显出章法,必得是真刀真枪、日积月累才能形成的身体反应,她下手分明有招有式,身体上却又没有习武的痕迹,这是悖论。
谢鸣脑子快要炸了。
一句“我的确不会武”就在嘴边,沈婳音犹豫再三,终是没有直接说出来。楚欢没有把互穿之事告诉谢鸣,她也不想做楚欢的主,擅自把秘密告诉他身边之人。她可以选择告诉月麟,却不能越俎代庖管楚欢这边的事。
“谢大哥,还记得三个月前的北疆吗?”沈婳音仰起头,挑眼看向魁伟军汉,“那时候我们萍水相逢,谢大哥就肯施以信任,让我来为殿下拔箭解毒。如今三月过去,我们相熟了,谢大哥反而不信阿音了吗?”
“姑娘啊,”谢鸣压着情绪,仿佛挤出一声叹息,“姑娘叫某如何信?你这细瘦胳膊,如何将殿下的环首长刀使得那般游刃有余?北疆人都叫你‘五毒医魔’,难道姑娘真是妖魔鬼怪不成?”
“……谢大哥,你再信我一次,终有一天,这一切都会有一个解释。”
在满街血光的刺杀面前,连沈婳音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搪塞太过苍白了。
“莫非,姑娘练的是邪功?平时不必出力操演,只在脑子里学习就能大成?”
谢鸣蹲下来,与她平视,一双虎眼在暗廊里亮着光。
“阿音姑娘还是同某说说吧,昭王府里不能留解释不清自己的妖邪。”
他的右手握住了挂在左腰的刀柄,铁器摩擦的声音细微入耳,军刀缓缓地亮出白刃,“就说那一招最简单的回旋探马的守式,我们试试?”
谢鸣所谓的“试试”,自然是逼得沈婳音不得不回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