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宰苦笑,拿瑞王没办法。
瑞王放养在外多年,算是彻底养歪了,扶不正了,楚欢不由得替母妃心塞了一瞬。
楚欢自去沐浴,瑞王陪沈婳音在卧房里等,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天。
瑞王忽然道:“咦,阿音姑娘,四哥已经很久不需要兰陵散,姑娘不必再被药物的毒性刺激,脸上的毒痘是不是该消了?”
沈婳音被问到隐秘事,心头不自禁一凛,沉吟道:“差不多。”
“然则阿音姑娘为何还蒙着面呢?天气都渐渐热起来了。说起来,我还从未见过姑娘真容,就算是喝茶,你也只撩起一角而已,把自己保护得可真好。若非四哥能作证,我简直要怀疑姑娘是伪装到我们身边的探子啦。”
沈婳音最初蒙面,的确是为了遮痘,决定进府后,目的就渐渐变成了隐匿自己。
对于母亲的具体容貌,她其实已记不太分明了,但知道内情的人都说她与母亲生得很像,沈婳音自己反而没有直接的体会。说来也奇,她记得大丫姐姐四岁时的样子,却反而记不清母亲的眉目,仿佛母亲可以是任何模样、可以化身千亿、无所不在。
越是有人说她与母亲生得像,她就越是不敢轻易摘下面纱,生怕还未做好完全的准备就先被认了出来,她背后只有一个白夫人,婳珠背后可是有从小培养起来的“亲情”,到时被维护婳珠之人反咬一口,她受不住。
不过眼下,侯爷就要回来了,苦等的时机即将成熟,沈婳音思忖着,其实可以不必如此遮掩了。瑞王待她热心,她心底虽敬畏着皇室,却也将他们兄弟俩视为朋友。对待朋友,原不该如此遮遮掩掩。
沈婳音明眸弯了弯,将面纱利落摘了下来。她太干脆,反而是瑞王出乎意料地愣了一下。
面纱下露出的是一张完整的清秀面庞,白皙柔美,就如林间甘露、雾里清风,实在是养眼的。
然而,瑞王目光一凝,突然一语不发地起身,到书架旁翻找起来。
“殿下找什么?”沈婳音不解。
她原以为自己头一次露出真容,以瑞王的小甜嘴定会恭维她几句呢。
瑞王却一改嬉笑,查案似的在木架格子中间搜寻,神情认真到近乎严肃。
“嘶……四哥给藏哪儿了?”
神经兮兮的,沈婳音都被他弄得不自在起来,看他找得那么猴急,禁不住想上前帮忙,“殿下是想起了什么要紧事吗?要不等昭王回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