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瓦亭前，一身青衣的风月白眉头微蹙，不满地瞥过山林：“一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也需要这么久？果然是废物……”
最开始的黑衣人依然肃立在他身侧，不发一言。
风月白又等了片刻，不耐烦地抽身回转红尘花田：“算了，不过是只蝼蚁，死不死都无所谓……”
就在这时，一阵风忽然由花田另一侧掠出山顶。
大片花瓣卷上半空。风月白随声瞥去，恰好见到乘风而上的漆黑鹰隼锋锐如刀的宽阔双翼。
巨大的双翼掀起狂风，花田中所有花朵都在疯狂摇曳。透过漫天飘飞如血的花瓣，能看到鹰背上白衣人怀抱着浑身是血、风月白久寻不到的陆寒江。
风月白瞳孔骤缩，在一瞬间忘记了一切，眼中只剩下那张熟悉的容颜：“——华重云！”
那个风华绝代的容颜……是华重云！不会有错！
漆黑的怪隼振翼掠过花田，风月白像失了神智般逐风而去。白衣人拈下空中一支红尘花，似乎听到风月白的呼喊，目光朝这边扫来一眼，又毫无兴趣地转了回去。
——那个眼神仿佛在看空气、看朽木顽石、看一件毫无兴趣不值一提的垃圾。
风月白在那一扫中僵在原地，连黑衣人的提醒都置若罔闻。
破夜一声长唳，带着已采到花药的李飞绝掠过山巅，掠向遥远的群山之外。
——不，那不是华重云。华重云已经死在了二十年前，即使还活着，也不是他能够企及的。
……可为什么他不能企及？为什么都要用这种眼神看他？为什么他的眼神和华重云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华重云敢这样看他，这个人也敢这样看他！
他是堂堂风圣，是世人敬仰膜拜的明月公子风月白！没人能这么看他！没有人！
愤怒和嫉恨蓦然涌上心头，一瞬间驱散了理智，等风月白再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无意识追到了山巅。
那个肖似华重云的白衣人早已乘鹰远去，带着被他认为是废物的人一起消失在茫茫群山之间，追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