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宴殿,文武百官已然端坐在宴台桌前,觥筹交错,酒香弥漫。
东皇落座最上端,正端起酒杯与位于前方的季太尉笑着交谈。
姿容昳丽的伶人舞者在中央奏乐起舞,少年的腰肢与乐师的小调皆是绵软轻柔,令人心神摇曳。
连灵却没心思看向舞姬。
打从晌午开始她便坐在马车里颠簸了半天。
方才又和东皇扯了半晌的皮,她现下又困又饿,只管不停的蒙头吃菜。
既是在天子眼前,杜叶便端坐在桌子一侧,恭顺的为她添茶倒酒。
半刻的时间,她便罢箸,满足的摸着肚皮叹气。
茶盏渐空,一双洁白的手握着茶壶柄,又将其添满。
她这才将目光落到身侧的人身上,迟疑片刻,还是问道:“……你不吃?”
“我可是偷了人的,妻主。你长点心,莫要对我太好。”他凉凉道。
“我也是临近东皇问话才想到这一出。”连灵一边喝茶,一边得意道:“你也莫要来气,我那番说辞,于你我而言皆是最好。”
那人目光之中带着微醺的醉意。
似是有点喝过了头,她身形有些摇晃,毫无所觉的靠在了杜叶的身上,继续说道:
“……既能提前断掉我们的一年之约,又可以助你远离东皇的监视。岂不美哉?”
杜叶安静的抱着她,难得没有将她推搡至一边,许久都未能出声。
只是就这般默默听着她如此笑着畅谈。
那些短暂而虚幻的日子里,自己轻而易举成了她身边最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