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徐世业心里根本就没有任何把握能够一举围歼现在实力还很强劲的窦建德部。靖安.尽最大的可能消灭窦建德部的有生力量、削弱窦建德部的现有实力,则是现在徐世业最为实际的想法。按徐世业的想法:除非出现老天相助来个天雷轰击的绝好机缘。否则,现在就能够聚歼窦建德所部无异于是在痴人说梦。
但癞蛤蟆蹦到脚面子上,不咬人也会吓人一跳!只有营造出让窦建德部感到‘徐世业是下决心要把他们连锅端’的氛围,才能够更进一步的造成窦建德部上上下下的人心浮动、抵抗力下降。进而,才能够创造出更为有力的战机,取得更大的战果。
就是基于这种考虑,徐世业首先就令盛彦师率领着所属的战车营万余部曲马上开拔,赶往运河(永济渠)西岸驻屯、布防,摆出一副要利用阻击能力超强的战车营来封堵窦建德部退往渤海的架势。
在这种数九寒天、寸草无存的的隆冬季节,再加之冀东大地一马平川,本来就很难寻觅到上佳的设伏地域。而且,大规模的军力调动,根本也无法瞒得过对手眼线、细作的窥视。既然无法掩藏军力调动的行踪,而且主要目的还是要震慑敌胆,就莫不如退而求其次、大张旗鼓的前往、驻屯。
因而,徐世业也就交代盛彦师:不必掩藏战车营驻屯运河西岸的任何行踪,选取渡河的最佳地点布防,摆出一副准备扼守运河西岸、阻击窦建德部东窜的态势就可。
至于整体的战局会发展到什么程度?窦建德部最后会不会慌不择路的定要通过战车营的扼守之处渡河、还是想办法绕路而行?那就要看战局的进展情况了!大约窦建德不会这样不顾伤亡的去拿部曲的生命制气。
其实,徐世业把战车营提前摆在了运河西岸,最大的目的就是要吓唬人!能够造成窦建德部的人心惶惶,徐世业的真实目的也就算是达到了!
一马平川的冀东大地,选取一个地理位置极佳的设伏、阻击地点难上加难。但如果跑路,则四通八达,想往那个方向跑都没有死胡同。除非不现实的把对手用围墙给圈围起来,否则根本就难以阻止数万、乃至近十万大军的撤离。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对手败逃的时候衔尾来个穷追猛打。而徐世业,现在也就是抱有着这种心理状态。
半年多前的杨义臣,就是利用这种办法分别荡涤了河北的两大巨擘张金称和高士达,把胸怀大志的窦建德给吓得不知道藏到那个‘耗子洞’里面去了?当然,当时的杨义臣采取这种战法,同样也是视具体的情况先期营造出来了有利的态势。如今的徐世业,在自忖已经无法聚歼窦建德所部的情况下,仿佛在潜移默化中又在故技重施的采用着杨义臣的这种战法,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否会奏效?
战车营背水设置防守体系,这还真就同当年的刘裕设置却月阵与北魏抗衡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精研车阵的盛彦师必然也精通此道,能力不凡的窦建德接到细作的禀报后会不会联想到哪?最好是他也能够联想到,他才会胆战心惊……。
俨然像是在‘白日装鬼、明吓唬人’的徐世业,把战车营派出去后不禁暗想着,随后也就交代帐中的众将佐各统所属做好准备,明日晨起即向对面的窦建德部发起全面的进攻。
……。
隆冬季节白昼偏短。天刚蒙蒙放亮,时光事实上就已经来到了辰时。方圆数里的军营上空笼罩起了一层浓重的白色雾霭,从睡梦中醒来的军营,辰时刚过就已经开始埋锅造饭……。
接近尾声的两军大决战,随着徐世业所部军威雄壮的开出军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再一次的展开。
首先开出军营的是由杨善会和张升所统率的三万步卒,徐世业亲自统率着雄阔海所辖的铁骑营、苏定方所辖的陌刀营,则紧随着步卒大队之后开出的屯军大营。
扣除已经被盛彦师带走的万余战车营部曲以外,此次的统军出击,徐世业几乎是倾营出战的动用了最大限度的军力。军营之中,也就仅剩下凌敬率领着一万多的军卒及辎重兵来留守。
倾尽全力出战的徐世业,因昨夜接到细作的探报‘窦建德部的屯军大营有所异动’,怀疑窦建德或是调军离营前去支援后翼战场、或是亲自赶回乐寿前去主持全局。因而,徐世业是希望此战尽可能的要做到毕其功于一役。最低限度,徐世业也想要借此战来打出窦建德部的底细:或是决心死战到底,或是已经准备卷铺盖卷走人。
战旗飘扬,鼓角争鸣,军威浩荡,全军气势汹汹的杀向了十数里之外的窦建德部屯军大营。进军的途中,接到前出斥候的回报,徐世业就不觉在心里默念:窦建德果然行动迅速的有所动作了?李靖你可千万要顶住!否则,必将是后患无穷啊!